&&&&林甘棠在怀里紧紧搂住,像一只焦躁的幼犬,非得叫呼吸之间尽是这人的气息才能安心。
林老爷子第二天就打发了人送银子来,甚至还跟着一群所谓的见证人,他算盘打得好,拣了个非常大的木箱子,里面细细地格出好些个小抽屉,一个抽屉里放一份银两,还细细地拿绒布包裹起来,看起来体积这么大,实际上银子少得可怜。
卫风正在屋子里忙着批折子,挽翠急急忙忙地进来,手里还捧着个没来得及放下的玉瓶,鼻尖上一点不知哪里沾得灰,看上去十分有趣。
卫风的表妹楼雁坐在边上看书,一见她这样,忍不住抿了抿嘴角,缓缓站起身来,从边襟抽出条丝帕,慢慢走过去给她擦了去,柔声道:“怎么老是冒冒失失的,什么事情这么急?”
挽翠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一只优雅端庄的鹤与一只冒冒失失的小母鸡的区别,羞得红了脸,忙行礼道:“叫小姐见笑了,外面传林老爷子拖着个木柜子来还银子了,要见一见大人。我还跟涣珠忙着核单子呢,一时就忘了……”
卫风瞥了一眼林甘棠,后者头都没抬接着做自己的事。
卫风放下手里的笔眨了眨眼睛:“你看,林大人和我都在忙着,你们也在忙着,大家都没空。”
挽翠福了福身子:“挽翠明白,这就回了他去。”说完又要捧着那玉瓶急急地出去,卫风勾了勾嘴角,冲她招招手,挽翠走道他身前跪下身来,微微侧过头,卫风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挽翠忍不住叹了一句:“大人真是能把林老爷子气死了。”
卫风继续拿起笔拟折子:“那么一大笔银子,便是林府真的能拿得出我也不信他舍得拿出来,我估摸着他无非就是做做样子,到时候柜子抬进卫府大门一关,究竟送了多少银子进来还不是他说了算?这哑巴亏我可不吃。不如先放过他这次,以后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挽翠应了一声。
卫风又轻声问:“昨儿跟你说的,叫你打听林大人外公的事儿……可别忘了。”
挽翠点点头:“大人放心,自是都寻了妥当的人去了。”
卫风略一点头,挽翠这才又小心地捧了那玉瓶子退了出去。
门童还在跟林老爷子僵持着,林老爷子说是来送银子,却连别人的大门都进不去,着实没脸,气得简直要将那门童踹倒在地。
挽翠带着一众家仆皱着眉赶了过来,朗声道:“怎么回事这么吵闹?不知道大人今天忙吗?耽搁了朝上的事你负责得了吗?”
那门童一见挽翠来了立刻松了口气,躬身道:“挽翠姑娘恕罪,实在是林老臣催得紧,但是里面没信儿我们也不敢放人进去啊,这可是规矩呢。”
挽翠冲林老爷子福了福身子:“原来是林老臣,失礼了。只是我家主子今儿忙得很,还请另寻了别的日子再来吧。”
这样的逐客令简直是一巴掌甩在林老臣脸上,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咬着牙说:“无妨,卫大人为国事Cao劳辛苦,只是我后面也没这么多闲工夫,不如现就将这柜子抬了进去,小姑娘,这可是你家大人的东西呀,你若是耽误了他非得罚你不可。”
林老爷子这话说得,给自己扣了个长辈的高帽想唬一唬挽翠,奈何挽翠在卫府这么多年,卫家的为人处世之法怎么说也学了个皮毛,照葫芦画瓢她也是会的,哪里会理会他,依旧轻飘飘地打了回去:“林老臣真是太瞧得起我了,我不过是大人跟前的一个小丫头,这东西既然如此贵重,我更是万万不敢接了进来的,磕着碰着缺斤少两的,我可得仔细我这张脸呢。还是烦劳您先搬了回去,日后先投名帖,我家卫大人若是得了空,自是会请您来的。”
林老爷子被噎了回去,瞪着两只眼,正要再说,里面突然急急地唤起了挽翠的名字,挽翠冲他抱歉地笑笑,又福了福身子掉头就走,卫府两扇大门砰得一声就在林老爷子眼前紧紧地关上了。
挽翠在院子里听着外面闹闹哄哄的叫骂声心里好笑,招来边上的一命侍从,低声说:“你这几日出去往外面说说,林府偷拿先太太的嫁妆还不肯贴了钱还,死死地咬着要全吞进肚子里去,假意抬了空箱子来卫府做样子,被拆穿了恼羞成怒叫骂不休,没得叫人心烦呢。”
那侍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来:“挽翠姑娘放心,这编故事我可是最在行了,定是要添油加醋得润滑润滑,叫他们林府好好地出个名儿。”
挽翠伸手往他肩上一推:“油嘴滑舌的,赶紧地继续搬你的箱子去。”说着又往他手里塞了个金花生。
那侍从把金花生往袖子里一塞,挠了挠头又笑道:“可不是嘛,那么多嫁妆,是得搬好一会儿呢。”
齐贵妃这两日胸中总是抑郁着,倒也请了御医来瞧,却总说心病依着吃药是不得好的,总劝着她放宽心。齐贵妃听了心里却更加难受起来,放宽心?又不是面团,揉搓两下就好了的。
齐贵妃脸色有些蜡黄的,叫婆子多扑了好些脂粉掩住,这才慢悠悠地上了轿子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