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数百里外的梅县,六里山萧家别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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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思剪愁成完亲后,着实过了一段甜甜蜜蜜的小日子。半个月里,两人几乎总在屋里厮混,你侬我侬,说不完的贴心话。剪愁每日亲自端着饭菜送到床边,服侍周到尽心,恨不得不让妻子下地。
秦幽幽念他们分散多年,特予他们休息一月。不过剪思被丈夫伺候了半个月,再也受不住了。
一来,她放心不下公主,二来,新婚这段日子实在叫人害羞。她那个丈夫脑子一根筋,说要弥补分开多年的遗憾,他就真的恨不得跟她当个连体婴,连去净房都要跟着。
剪思一想起那些亲密画面便忍不住脸红。还是赶紧回公主府当差的好,免得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上瘾了。
剪愁虽然舍不得结束惬意的新婚生活,但终归拧不过自己媳妇,到九月初便带着媳妇回去,欢天喜地拜谢秦幽幽。
没想到刚回公主府气还没喘几口,剪思便派上大用。
因为秦幽幽要将皇后身边的丹仪还回去,如此一来,公主府的下人又没人管了。除了让剪思撑起这个担子,其他下人要么资历不够,要么没办法全然信任。
剪思照着公主吩咐,给丹仪准备了极丰厚的谢礼。
一套赤金镶宝石的头面、十匹颜色各异的贡缎、一本市面上买不到的前朝古籍,另外还单独封了百两黄金,装在一个Jing致的檀木箱子里。此外,公主还特意派了十名军士护送丹仪和两箱谢礼。
银子倒罢了,最贵重的是那本古籍。还有贡缎,女官原本没资格用,但若是贵人赏赐则不违制。
玉檀公主赏赐一个小女官如此厚礼,只能说真是为了表示答谢,用厚厚的礼抵掉她这些日子替公主帮忙的情意。
此后便是风清月明两不相欠。
丹仪心下无比失望。皇后虽未曾明言,但她知道皇后是想让她讨得公主欢心,然后趁机在公主府扎根下来。如今这样被遣送回宫,无疑没有完成皇后的任务。
可她已经尽力了。
怪就怪,玉檀公主对她的防备心太重,贴身的活全交给剪思,即便是剪思成亲这段日子,公主也未叫她值夜。好在,她为公主府忙活一场也不是半点作用没有,至少教出了几个机灵丫头,说不定将来哪天就能用上。
丹仪扶着小丫头的手登上马车。
剪思目送进宫的车队开拔,满怀疑惑回到秦幽幽身边。
“丹仪为人还算不错,公主何不留下她,回头也好省些心?”剪思面露忧色。
公主在京中太孤立了,既然皇后愿意抛出橄榄枝为何不接。
秦幽幽歪在塌上:“皇后上次过来,托我在皇上耳边敲敲边鼓,她想让太子上朝听政。这些事我却是不太好参与,况且,我后面一年多都不会再进宫。”
说着低下头。
剪思愈发迷糊:“一年多不进宫?年末的宫宴定是避不掉的,皇上怎么会让您孤零零一个人在外头过年?”
秦幽幽轻抚尚算平坦的小腹,眸中闪过一道似喜非喜的奇异幽光。“剪思,我有身孕了。”
声音轻柔如一缕春风。
剪思吓了一跳,旋即激动到对着四面空气合掌作揖:“老天保佑,各路神佛保佑,公主大喜。”
见她神神叨叨至此,秦幽幽不由一阵心酸。这个孩子不会有父亲,但她还是要将它好好生下来,将余生奉献给它。
她也会像父皇曾经宠爱她那般宠爱这个孩子,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孩子。
“去将十七叫来。”
剪思隐约觉着哪里不对,却来不及细想,三步并作两步让人去外头喊剪愁。
十七正好在前院指点几个护卫练拳脚,进屋时大口喘着粗气,脑门上全是汗。
“公主找我?”
跟着眼光往剪思身上瞟,剪思顿时羞臊到不行,不敢去看他热气腾腾的身体。
秦幽幽瞧着他们这番浓情蜜意,不禁心口抽疼。
“公主,您脸色不太好。”
十七本打算上前把脉,却被秦幽幽挥手斥退:“以后我就喊你十七了。”
剪思猛然抬头,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公主从前不会叫十七的。
一剪相思半剪愁,十七年前公主和王爷被迫分开,他们俩也不得不分开。公主每次说起十七,都是用剪愁来称呼。
十七呐呐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幽幽面色陡然冷肃:“十七,你如今已是公主府的人,日后就只能听我的话。你要记住,若临江王再来找你,你切不可听命于他。”
“您和王爷?”
“我们已经路归路桥归桥,从此两人再无瓜葛。你们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此人。另外,我要去东仙坡养胎。那里有处废弃的道观,人迹罕至,我们三人悄悄离开公主府。你这几天准备一下,各样吃的用的,还有药材之类,最好能买些蔬菜种子,我估计这一去怕得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