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你这一宿呆坐着不是办法,是不是在京里遇上事了?有什么事说给老奴听听,老奴看看能否帮上一二。”
萧朗眼睛突然一亮。
“嬷嬷,您是什么时候在母亲身边伺候的?”
夏嬷嬷想了想:“大概是您三岁时,刚进府就被调进夫人院子,没多久跟着夫人来了别庄。我无亲无故,也没有孩子傍身,这么多年都习惯待在这里了,人少还清静些。”
萧朗顿时失望无比,是他犯傻了,当年伺候母亲的下人怎么会继续留着呢,杀人灭口都嫌不够。等了三年才将母亲打发出门,又留下性情淳厚的夏嬷嬷,萧英不算恶人。
至少,外人只当萧英的原配在外养病,母亲的名节得以保全。
夏嬷嬷暗自忖度,王爷莫不是听到什么闲话,为了当年宫宴那桩事特地赶来?
她究竟该不该告诉王爷呢?
她不经意往里屋瞟了一眼。算了,都是些陈年往事,扯出来也只是多一个人痛苦,夫人难得养好些,那些旧事不提也罢。
萧朗见问不出什么,又回到先前死气沉沉的状态。不过等黄嫂煮好粥,他还是强打起Jing神喝了两碗。算下来,他足有两日粒米未进。他从不是个消沉之人,也不屑这种不吃不喝戕害自身的行为。可这一次,他也做了自己不屑之事。
光Yin易逝,不知不觉萧朗已在别庄住了十日。
若可以,他真想继续住下去,住到永不回京,那样他就无须面对太后赐婚、面对毫不知情的幽幽和他不能相认的儿子。
但他明白自己逃不脱。
太后当日发话,中秋御花园选妃那日若看不见他,她就要将事情告诉罗毅知晓。
萧朗牵出那匹吃够草料的白马,马儿似乎懂他的心,出了门不肯往前走,只在原地尥蹶子。他忍不住将头贴在马脸上,一滴泪滑到雪白鬃毛里头。
萧太后真会掐七寸,掐得他们一家人毫无还手之力。
此去京城必是夫妻情绝,父子陌路,还要被迫娶一个不相干的女子。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得去。
返程的路马儿跑得很慢,萧朗沿途进城都会停留一阵,夜里还要住客栈。拖拖拉拉,十日之后还是进了盛京。正好赶在八月十五。
入城直奔玉檀公主府。
从前鹣鲽情深的两人再次重逢,隔了不到一月,却似分别了几十寒暑。两人皆有沧海桑田之感。
萧朗呆呆望着秦幽幽,眼眶里布满无数内容,疼惜、不舍、挣扎、迷茫……还有贪恋。
久久无语。
他眸中的万种柔情让秦幽幽略感惊骇。
就是上次隔了十七年重逢,他也没用这般复杂的眼神看过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装可怜讨她心软?
秦幽幽故意侧过身:“来了又不说话,什么意思?”
萧朗跟着移动身子到她眼前,继续一眨不眨看她。
秦幽幽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瞪了他一眼。
“今天可是王爷选妃的好日子,难道王爷不去瞧瞧?听说,京城的小姐都出动了,王爷年近不惑,竟还如此勾动女子芳心,真是好本事。”
听起来有些酸。
萧朗却十分爱听,盼着她能多说几句。
秦幽幽不见他回应,不肯再说这些,板起脸问道:“王爷到底来做什么?若无事,本宫就不奉陪了。”
萧朗想笑,可心底又觉凄楚。她怎么连生气都如此好看,让他怎么开口说出决裂之语。
他舍不得,做不到,为什么老天连让他执念下去的机会都不肯给,要逼他斩断情丝。
他不想断,一点都不想。
秦幽幽见他痴痴傻傻,终于觉着情势不对,一定出事了。
“到底怎么了,快说?”
萧朗看看天上那轮升起许久的明月,时辰不早了。
他强作镇定开口:“我要进宫了。”
刚说到这,秦幽幽便脸色大变,眸中怒焰熊熊:“那你来本宫这做什么?你该一早去看那些准王妃才是。”
萧朗的声音蓦然低沉下来:“我不是萧家人,我应该姓秦。”
一气呵成。
“你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秦幽幽惊得连连倒退,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萧朗。
“我跟母亲确认过了,当年她在韵妃宫中歇息,遇见了皇上。”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可能,你在骗我。”秦幽幽双目大得惊人,“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太后,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母妃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荒唐事在眼皮下发生,还有父皇,父皇不会好色到连臣妻也不放过。”
“这是Yin谋,是太后的诡计,她要拆散我们,彻底毁了我们。你不能信,萧朗,你不能信。”
秦幽幽眼见着已是方寸大乱,“你一定不会被她骗到的,对不对?”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