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让我当逃兵?”纪平澜愣了。
“可以这么说。”何玉铭说,“如果明知无望还下令死守,就是把你当作了消耗敌人有生力量的弃卒,对他们来说你的命只是一个数字,但对你来说,生命只有一次,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不希望你死。”
本来要生气的纪平澜听到最后一句,莫名地就平静下来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做不到。”纪平澜说,“你知道的,对我来说……有的东西比我的命重要的多。”
在黑暗中纪平澜听到了何玉铭叹气般的轻笑。
“我只是叫你有个思想准备,其实有我父亲在,我们团被当作弃卒的可能性不大。”何玉铭说,“我是怎么都能活下来的,实在不行换个身体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你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一切又要重来,所以你也别迷信什么舍生取义,凡事以自保为重……你会听我的吧?”
何玉铭的声音轻柔,让纪平澜莫名地想起每次他们亲热过后,情人在他耳边的温柔絮语,纪平澜不禁懊恼:见鬼,能别用这么诱人的语气吗,这叫我可怎么拒绝!
“我不能保证。”纪平澜舔了舔嘴唇,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说,“但我一定会尽力保全自己的。”
在这么近的距离,纪平澜身体的每一点细微变化,何玉铭都能了如指掌,对纪平澜的想入非非他并不惊讶,他们过了十几天以战壕为家的生活,没有任何的私人空间,纪平澜这么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憋了大半个月,对情人起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同时何玉铭又有些不高兴,心想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就算以后真的世事难料不敢打包票,你也不能当面就甩给我一句“办不到”吧?
纪平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也没时间去细想,在伸手几乎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何玉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近到了一个呼吸相闻的距离。
“你可想清楚。”何玉铭用指背摩挲着纪平澜长出了胡茬的下颚,在他唇边一厘米的距离吐着气柔声诱惑,“你要是死了,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纪平澜哪还有“想清楚”的工夫,呼吸立刻乱了节奏,何玉铭的手继续往下,隔着衣服从他的领口抚到胸口,让他的心跳骤乱。
“到时候我会再找一个情人,我会喜欢上别人……”手指经过腹部继续往下,“这个只有你碰过的身体,以后也要属于别人了,你舍得么?”
“你……你别这样!”纪平澜慌了,一把抓住何玉铭的手,他Jing神疲惫的时候自制力本来就差,要控制自己不乱来已经不容易了,何玉铭还这样火上浇油,还让不让人活了!
换做平时,何玉铭根本不用这么引诱他,勾勾手指他就扑过去了,可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允许他们胡来,几米外就站着何玉铭的亲兵,而且暗堡连个门都没有,这种时候任何突发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不要喊。”何玉铭笑着贴到他身上,在他耳边轻声说,“当心把外面的哨兵喊进来。”
纪平澜只能压低声音求饶:“真别闹了,这种时候……”
“你不想要我吗?”何玉铭在他耳边吐着热气说话,还伸出shi软的舌头舔了他的耳垂一下,让纪平澜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不是……别……我都十几天没洗澡了,身上脏。”
何玉铭笑:“我也十几天没洗了,你会嫌弃我吗?”
没想到这句话居然勾起了纪平澜的愧疚:“……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在这里受苦。”
“不能洗澡就叫苦了,纪团长你也太没有我军吃苦耐劳的Jing神了。”何玉铭的手继续不安分,隔着裤子捏了捏他,“快说吧,要不要做?”
“要!”纪平澜一个翻身就把何玉铭扑在床上,要是这样都能忍他还算男人吗,何玉铭都主动到这份上了,与其在扭捏中浪费时间还不如速战速决。
“可惜啊,没时间了。”何玉铭不无遗憾地坏笑着说,“日本人正准备进攻这里呢。”
纪平澜僵了两秒,忍不住一拳锤在土墙上爆了一句粗口,然后蹦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暗堡。
他怎么就这么天真呢,就算他会欲求不满犯糊涂,可何玉铭什么时候不理智过?以前又不是没见识过何玉铭耍人的手段,还这么一点警觉心都没有,真是活该!
纪平澜这时候特别庆幸军装下摆很长,天色也很黑,不会被人看出什么来。
☆、激战(二)
日军果然在十几分钟后攻上了独立团的阵地。
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进攻这一段了,其实发动全线进攻的第一天日军就扑上来试着咬了一口,发现很硬,就转头攻击其他地段去了。几天后又来偷袭过一次,也因为被何玉铭提前发现最终铩羽而归。
前两次的进攻都没占到便宜,这第三次也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了,开战十分钟后,纪平澜判断出了日军的意图:这是一次佯攻,目的是让独立团向总司令部求救,最好把预备队也骗到这边来。中方战线拉的这么长,总司令部也是顾首不顾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