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蔼然的心法,习者心绪安澜如潺潺河流,温煦如冬日阳光。而此刻邵华好像浴火重生的凤凰鸟,在死寂中复苏,尽吐烈焰炙火,好似要燃尽世间繁华。他的眼神如此陌生,他整个人如此陌生。夏风寒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开场白,只能呢喃着他的名。邵华疯了一般猛冲上前,哀恸与恨意在眼底交织杂糅,像炸裂开来的火球。长剑点破,那道护劲裂成蜘蛛网,热浪见缝插针,涌入其中,将夏风寒层层包裹起来,像是蚕吐丝成茧。周围的空气一下子被剥夺,夏风寒如同坠入深不见底的水潭之中,无法自由呼吸。
忽然,一缕阳光射入深水之中,劈开水浪,空气充盈。夏风寒张开眼,玲珑弯刀横亘在身前,热气遇寒已变成水光点点,散布空中,几分凄凉意。
“你疯了?风寒不顾自己安危,跑来关心你,你却招招发狠!”聂雨潇娇喘连连,手中玲珑幽光忽闪不定,时而红透,时而浸蓝。邵华瞟也不瞟聂雨潇,冷冷一笑,“夏风寒,我全看见了。”他双眸一样通红,黝黑的瞳仁也有了几分血一样的鲜红。夏风寒怔怔看着悲痛在他脸上绽开、倾泻、漫延,“你看见什么了?”
邵华拳头握得死紧,“你Jing湛的轻功让你自信到没有人能看到你的罪行吗?雪梅剑的银光疾如惊闪,荧惑人心的白衣一晃而过。”他神情哀戚,声音忽而弱了下来,“我看得一清二楚,认得一清二楚。邵家一夕间尽毁,责在我身。若不是我与你结识,若不是我邀你入庄,若不是我执意护你……夏风寒,纵使我爹言语过激,可这庄内百十条性命又如何得罪你了,让你狠心杀绝!邵华声声责难逼得夏风寒步步倒退,“不是我,不是我……”邵华眼珠通红,堪比泣血红日,堪比冲天火光。“邵家向来与各帮各派交好,并无仇敌,惟一得罪的也就一个你。再说,除了我,还有旁人佐证。”一个惊天霹雳响,夏风寒和聂雨潇被电得不知西东。湖色衣袂如碧海微漾,荡在眼前,“兰草?”
兰草媚眼溢笑,一步三摇,尽显娇媚,整个人显露在众人面前时,面色蓦然惨白,唇齿打颤,话不成句,惊恐至极,惟独一双眼泄露出盈盈笑意。她颤抖地拉着邵华,眼神闪躲地偷瞥着夏风寒,“邵公子,就是他……灭庄的人就是他……”
聂雨潇冷哼一声,“月黑风高,风寒又身形如电,你如何看得真切?”兰草眸中水波滞了一滞,应答如响,“奴家别的不济,这眼力却倒好使。昨日台下之人没有千人也有百人,惟独这位公子意兴阑珊,在人群里倒也显眼,以致昨夜一眼认出。”夏风寒深知必是兰草在其中捣鬼,她笑如艳花,大大方方回应着夏风寒质疑的目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夏风寒的锐利目光没有逼出她丝毫的心虚,反倒添加了柴火,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夏风寒转而看向邵华,他的眼白已被血红吞噬,漆黑的瞳仁带有几分迷茫,几分不知所措。虽不知兰草用了什么方法,但夏风寒已经很确定,邵华被控制了,那些他笃信的影像大概是兰草施出的幻象吧!“我没有做过,我会证明给你看!”夏风寒坚定地说,然后坚定地转身。邵华跃起阻拦,弃剑空手相搏。左掌一劈成火,右掌一出化风,火随风蹿起,浓烟滚滚,先前未尽兴的烈火再次高昂的灼烧起来。火迅速燃到夏风寒脚下,夏风寒纵身一跃,火乘机肆意燃起。夏风寒欲着地,却发现已无落脚之处。放眼处皆是明火劲舞,眼看着就要落入大火张开的血盆大口中,夏风寒情急之下向地发掌,一股清凉风气入地散开,火骤然全灭。邵华怒火更盛,“碧海凝云,你竟然偷学我家传招式!”夏风寒单脚落地,地上还蒸汽腾腾,雾气缭绕。夏风寒在眼前摊着掌心,心中作疑。那本金皮书他只是大略一翻,浮光掠影,他根本记不清楚,怎会在关键时刻如此自然的使出?夏风寒没有细细思量,揽过聂雨潇翩然跃上墙头。邵华被邪术蒙蔽,已听不进自己的解释,又何苦羁留,徒增伤亡?回首凝望,万千情愫隐没其中。
天空碧蓝如洗,夏风寒躺在茵茵草地上,碧蓝的光芒落在他的眼中,铺垫了一层淡淡忧郁,浅浅哀伤。
邵家庄一夜灭亡,一百七十人全亡,庄主独子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夏风寒唇边涩涩。街角巷尾,茶馆酒楼,这消息已传得满城风雨。邵华不见了,兰草销声匿迹。他们是在一起的吧,他心中的不安之感悄然升起。
“沙沙”的声音引得他心头一阵酥软,扭头平视,看见一双素雅鞋面,没有抬头仰望,他已知晓来人是谁。“你倒真是悠闲啊,都成了众矢之的,还有心思在这睡懒觉!”聂雨潇嗔道。夏风寒淡淡道了句,“对不起,连累你了。” 聂雨潇倒局促不安起来,“我……”两片樱唇紧紧抿起,疑惑似水波一圈圈荡开,莫非……聂雨潇扭头,隐去脸上复杂的神采。
忽然一阵狂风呼啸,席卷而来,聂雨潇来不及反应,连同着不解一起被卷进了风里。风不见止,愈加强烈,夏风寒惊坐起来,只见灰色风旋一路狂卷,挟带着聂雨潇疾奔,冲向延伸至深谷的陡坡。夏风寒头蒙蒙的,方寸大乱,当下尽力一扑,硬是闯进悬起冲天的风柱。天旋地转中,夏风寒一把捞起聂雨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