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打量镜子里的人。她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记忆渐渐由模糊变清晰,她想起了许多叫她脸红心跳的事,也恍然记起,他们已经分手了。
只能继续演下去,演到一夜无事,太阳照常升起,然后转身离开。
一件一件把衣服穿好,陌生奢华的浴室,跟她格格不入,连面前宽敞的大理石盥洗台都觉得刺眼,摸上去,冰凉的触感,她立刻缩回指尖。
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心烦意乱,她泄愤一样,走到浴池边,探出脚尖划开一池碧水,嫌不够似的,干脆坐在池边,两只脚泡在池子里,晃来荡去,洗够了脚才重新站起来,踩上拖鞋,若无其事打开门。
待会儿他进来,水没动过,看上去干干净净的,或许他会泡个澡。
然而事与愿违,他不仅洗好澡,还换上了浴袍,看见她出来,草草系上衣带,朝她走来。
让她坐在床边,他右膝着地,默不作声给她擦着脚,辗转绵延,擦完一只,又换一只,然后拍拍她的脚背,示意OK了。
于是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爬了几步,爬到床中央去。
他离开卧室,去浴室洗了手,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台吹风机。
他让她过来,无果,只好一把捞住她的腰,把她重新抱回床边。插好线,调节风力和热度,他的手从脖颈一路向上,捧着她的脑袋,拨弄着柔软的发,一点一点仔细吹干。
最后,他灭了灯,两个人面对面躺下来。
他在黑夜里握住她的手,反复摩挲着掌心,问她:
“疼不疼?”
她庆幸此时此刻可以避开他的眼神,于是微微摇头。
实在是困了,她闭上眼,睡意袭来。
他忽然狠狠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碎,融进身体里一样。她几乎窒息,喘不过气来,像是濒死的人最后的挣扎,她开始反抗,手脚并用,踢他踹他,扇他巴掌。
他包裹住她小小的身躯,依旧不放手,只是力道松了些,头埋进她的肩窝里,深深地呼吸。
好像犯了毒瘾的人,每吸一口,就镇定一分,一呼一吸都是身不由己。
她在无边的黑暗中落下泪来,不是为她自己。是为温热的胸怀,熟悉的气息,还有两颗“扑通扑通”不住跳跃想要在一起的心,鼓噪热血,似乎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撞在一处,至死方休。
他情不自禁抱她的手又收紧了一些,两颗心更靠近一些,她不挣扎了,挣扎是自相残杀。
她静静听着它们跳,心里快活很多。
他低下头,吻掉她脸上的泪水,黑夜让人更清醒,彼此心照不宣,他并不拆穿她。
他的右手从她腰上移开,沿着她的左臂内侧一路滑到她手心,与她十指交握住,又送到唇边,密密地亲吻她的手背,一直移到手心,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来,继续搂住她的腰。
越抱越紧,从她头顶传来一道极郑重的声音:
“小也有小的好处,至少靠得这么近,可以一下不落地听到你的心跳。”
她恰到好处地抬头,计划是出其不意顶到他的下巴,让他口舌相撞,暂时失去说话的权利。
却被他完美避开了。
他伸出手去摸索,用极轻的力道,一下一下拍抚她的后背,像哄孩子睡觉一样耐心细致:
“我错了,睡吧。”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紧张尴尬的气氛已经在无形中被奇妙地化解,那一下一下拍抚,确有安眠助睡的作用,没过多久,她已经沉沉进入梦中,人事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更应该差不多跟平时的三更长度差不多惹~~
这桑感不过三秒的文风,哈哈哈~~
☆、第三十四章
她对这种场合一向敬而远之,不喜欢酒会,其实是不喜欢酒会中杯盏交错、四处攀谈的氛围,陌生人让她无端尴尬,四周冷空气逆流,大概她用尽十年光Yin,也学不会在社交场上来去自如。
Aaron花了一分钟时间介绍双方,那些称谓和头衔她记不住,只好全程用微笑掩饰。
阿唐一直在细细地打量她,左半边的头发被剃掉一圈,又长出了新的绒绒的如胎毛一样的发,尖锐的叛逆之中包裹着让人快要融化的柔软,确实是特别的存在。
虽然他从头看到尾,并不觉得有哪一部分,恰如其分地符合好友的审美,他印象中的Darcy,对这一款丝毫不感兴趣,如果不是铁证如山,他至今不敢相信。
他将酒杯递出去,与她碰了碰:
“大明星,久仰。”
她只是礼节性将酒杯靠近唇边,抿了一口,不过三分钟,阿唐就从她眼里看到了倦意,慵懒和不想奉陪的意思,猫一样的女人。
他想他大概有点懂得Darcy了。
“我听朋友说起过你,他很喜欢你的音乐。”
一般人都会顺下来,哪个朋友,然后深入聊下去。
她却只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