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宣于璟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突然间,他又叫住了羽洛:“洛儿,你知道么,自寡人认识你之后,你今天的演技是最差的。”
这一句,胜过一千言。
羽洛脚步一顿,泪流满面,僵硬着,不敢回头。
“是么?”她含着泪回道,“那看来,我还得再好好练练了……”
一场诀别之后,宣于璟对着月下的树影默然。
直到一刻钟后,他才揉了揉红得发酸的双眼,叫来了闻举,往喜堂走去。
一步接一步,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为王上的龙袍比他以往穿得都沉重,宣于璟走得很慢,很沉。
重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后院里回荡着。
宣于璟走出一段后,才发现引文就在院门口的一侧候着。
她原本是来给他送披风的。
“王上,”引文福身后说道,“立后的典仪还未举行,王上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不必了。”宣于璟回。他看着引文瘦削的面庞,没有解释再多,只是擦身而过,顾自己迈着步子往前。
引文见状,也缓缓地跟了过去。
因为土地庙的伤,她走路时一拐一拐的,走得不快。
月色下,两道人影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眼看着她发髻的影子,已经连王上的脚后跟都贴不上了,引文的步子也急了起来。
可突然间,宣于璟的影子又不动了。
引文徐徐抬头,只见他侧身对着自己,背手而立,眼神直直地看着什么都没有地前方。
王上,难道,是在等她么?
引文鼻子一酸,却还是提着裙摆,紧赶了几步……
第四百六十二章 纷繁退尽(大结局)
六年后,在封城的草原上,又是一年牧前祭。
十一与羽洛在地势高的地方抬头望星,低头俯瞰篝火。红艳艳的篝火,配上载歌载舞的牧民,好不热闹。
柔和的夜色下,十一躺着羽洛的膝上,渐渐睡去。
他睡得那样的沉,那样的宁静。
直到喧闹了一夜的草原再次平静,红霞随着日出的光晕缓缓升起。一个牧羊的孩子甩着羊鞭靠近。
孩子看到羽洛,还有半脸伤疤的宣于崇并没有丝毫胆怯。
“尹夫人,尹老爷他怎么在这里睡觉?”孩子看着睡熟不醒的宣于崇问。
羽洛替冰木头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发,她噙着泪却笑着道,“他累了,还想多睡一会儿……”
“是么?那我就叫我的羊儿们去远一点的地方玩。”孩子说。
“嗯,你真乖,谢谢你了。”羽洛摸了摸他的头道。
牧羊的孩子甩着手上的羊鞭,驱赶着十几头羊,渐渐走远了。
羽洛回身看了看拴在的两匹马。一匹马的马鞭上坠着一条有玉花装饰的穗带,她不禁多看了几眼。
远方,又有两匹快马驰来。
小宇子率先跃下马,而后才是白花满头的洪伯。
看着躺在羽洛怀里的宣于崇,洪伯好像害怕将人吵醒似的,问得很轻:“王妃娘娘,王爷的后事该如何办才好?”
羽洛依旧抱着他,微微侧头道:“他喜欢封城,喜欢草原,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马族人是很少火葬的,可西岐王不同,在牧前祭的后一天,同一片地方,又燃气了一堆篝火。
宣于崇的骨灰最终留在了封城,随风飘散,滋养着草原的每一个角落。
羽洛望着一望无垠的草原,感慨万千。
六年有余,比姥姥预期的三五年还长了一些。
老天爷没有给冰木头一个寻常的家庭,让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让他自身一次次受创,却在最后,给了他六年无忧无虑、无愁无怨的生活。
这对他,算不算是一种补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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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繁退尽,顾自回首,又是孑然一身。
羽洛踏上了那一叶竹筏,飘在大湖秦茗之中,疆留岛是雾中的一影,也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云黛曾来信说过,疆留岛上的纹门炉火再一次燃亮,象征着明主盛世,让她得空的时候,也回岛上看看。
清风撩雾,总算吹散了些许心头的伤感。
雾的尽头,是光,也是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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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经纪人晓律的唤声。“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晓律将羽洛扶起靠在保姆车的后座上,“小姑nainai,就算你要在车上睡觉,也不能把门窗关得这么严实,我才离开半个点的功夫,你就睡晕过去了。要真是闷出点事来,明天娱乐版头条又有的热闹了。”
“晓律?”羽洛环视四周,保姆车,感冒药,还有她那一身白底蝶纹的广袖罗裙——“我,是睡着了?——我睡了多久?”
晓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也就一个钟头吧。”她摸了摸羽洛的额头,喋喋不休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