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良长顾一身红衣,打早上开始,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下去过。黝黑的面庞配上“嘿嘿”地笑容,要是让芮涵看见了,恐怕又要念一句“苯公良”了。
长公主与公良大将军大婚,来了许多恭贺之人。
勤王与西岐王当仁不让,坐了高堂的位置,长顾的父母长辈多不在了,由两位王爷代替也是一份殊荣。
其次是三大马族的族长们。这三位虽然还没有定封,但为爵为侯都是早晚的事。
三个人结伴入内,说说笑笑地共坐了一桌。
与他们的同桌的还有王罕与大司卿二人。这一对老对手,争争闹闹了一辈子,如今终于借着喜气,互相敬了一杯茶。
再有值得一提的人物就属宭州世子了,他带了贺礼前来。显然,是借着他与公良长顾不打不相识的故交,含蓄地表达了宭州禾美族的臣服。
上门恭贺的人络绎不绝,把不算特别宽敞的公良府都挤满了。说笑声、寒暄声、敬酒敬茶声,声声在耳。
公良长顾就站在门口,时不时与宾客问候几句。但一双眼一直都是往晟宫的方向望去,时刻准备迎接他的新娘。
但就在他翘首期盼的时候,等来的不是新娘,而是一支直射公良府匾额的长箭!
随箭的,有简信一封。
“要想换回长公主的命,就独自前来怀慈庵后的土地庙!”
被折得皱皱巴巴的纸上就这一句。
公良长顾看完,当即就傻了眼!是什么人?与他有如此大的仇恨?长顾一时之间竟想不出来。战场上他杀敌万千,这要都一一想来……
嬉闹的府中顿时静无生息!一众宾客心中都泛起了嘀咕。
“小宇子,快去荻祐宫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宣于崇当即吩咐道。
“是。”小宇子应声出发。
可急匆匆的快不还没迈出几下,就被一阵马蹄声吸引!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来人竟然是芮涵、璃儿、还有秋戈等!
那不是长公主么?才看完字条的众人都疑惑了。
长公主还好好的!但她到了公良府,没有着嫁衣,也没有坐喜轿,反倒使人更不安了!
“芮涵?你没事?”长顾一见她就迎了上去,左看右看的,生怕她哪里不妥。从头到脚都扫过一遍,这才略微放心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怎么没事?出大事了!”芮涵下了马,不敢停歇,径直就往内堂奔,边跑还边问着长顾,“五哥与十一哥呢?”
“两位王爷都在堂上坐着呢。”长顾紧跟着她的脚步。
一对新人就这么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忘却了所有礼数,一前一后地跑入堂中。
“五哥!十一哥!”芮涵一见两人,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羽洛,羽洛她——在祐荻宫中,被人劫走了!”她高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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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慈庵,是沛都北郊的一座尼姑庵。庵院很小,只供了一座泥佛。庵中的尼姑也不足十人。整体而言,是一个相当僻静的地方。当然,越是僻静,也越利于清修。
至于信条上所提的土地庙,就在怀慈庵后数百米的山丘上。
小小的土地庙早就废弃了,只剩得前后两间庙堂,前堂中有一座土地像,像身上的彩漆早就层层脱落,像容斑驳。至于后堂,不知是什么时候塌了两面墙,呼呼地兜风,早就算不得完整的屋子了。
佛像前的供桌还在,泛黄的桌布一直拖到地面,随风轻摆着。要不是桌上一鼎装满香灰的旧铜炉还在,这看似脆如纸的布片恐怕早就被风吹走了吧。
没有多余的摆设,土地庙的大堂就空间而言,还是很宽敞的。空荡荡的房顶下有两根梁柱垂直撑着。
而羽洛就被绑在其中一根梁柱上!
荻祐宫中的迷烟效力不重,早在出宫之后,羽洛就醒了。
绑她的是两名禁卫打扮的人,从荻祐宫到沛都郊外,一路上都没有追兵,显然,这两人是货真价实的禁卫!也只有禁卫,才能如此轻易地从荻祐宫中带入出去!
羽洛一路上都在想着主谋是谁,直到她被带人了眼下的破庙,被绑上了梁柱,这个问题还没有想明白。
且令更令她的疑惑的是,两名禁卫的主子就在破庙之中,是一个双眼失明的人!一个她印象中好似不相识的人!
恐惧中带着不解,羽洛定定地看着那名瞎子,看他用长剑代替盲杖,一步步靠近。
这时候,盲眼人也开口了,是对着那两名禁卫说的:“她口中可有布堵着。”
“蒋爷,堵着呢。”一名禁卫答道。
“取了吧。”那被唤做蒋爷的人紧接着说,“如此偏僻的地方,就算她叫,也叫不来半个人。”
“是。”禁卫说着,一把扯下了羽洛口中的布团。
由于拉扯得猛,羽洛的嘴角都裂开了一道,缓缓地渗着血。然而,疼痛也让人清醒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