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找一个老中医配的药膏,能淡化皮肤的瘢痕,你不妨试试。”
我拿起瓶子看了看,棕色的瓶身上扣着一个银色的小盖,打开一闻,有股中药的香气。
我很感谢他的体贴,没想到我的手会让他这么上心。但我觉得涂不涂也就那么回事,我还要每天做纸扎,旧伤好了,还有新伤,还不如就这样,慢慢也就全都磨成茧子了。
他见我盯着瓶子半晌不动,走过来单膝蹲在我旁边,拿起药瓶对我说:“来,我帮你涂。”
我呆呆地看着他,看他将纯白色的药膏涂满我整个手心,看他用食指在我手心里画圆,他指尖的触感带起一层层电流,涌进我的心脏,每转一圈我的心都会跟着疼一次。
我贪恋着他的温柔,希望他可以一直这样牵着我的手,永远都不要松开,同时又矛盾地想着,这双手是要举起小易扛在肩膀上的,我不能再胡思乱想。
药已经吸收干净了,韩铭钧还没有松开我的意思,我攥紧拳头说:“好了,谢谢。”
韩铭钧站起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说:“跟我还这么客气。”
我更难过了。
8
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工作,一个人生活,没有喜怒,也不动感情,我以为我会像河流上的一座石山,静静目送千帆过尽就好,从没想过踏上一艘船去看看沿途的风景。
如果不是遇见韩铭钧,我还会继续这样无动于衷下去吧。
可我遇见了他,一切都变得不同起来。我想见他,唯有跟他在一起,我才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确认我是真的活着。
在这样的纠结中,夏天过去,秋天到来,韩铭钧邀我去爬香山,还有小易。韩铭钧去买门票,我和小易等在一旁。
出来这么多次,我从未见过小易的妈妈,也没有听这父子提起过,我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小易:“小易,怎么不见妈妈跟你一起出来呀?”
小易咬着手里的棉花糖说:“爸爸说妈妈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的心沉了下去,真不该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这时小易又说:“爸爸说我有两个妈妈,一个是生我的,一个是给我生命的,我也不明白,他说我是试管婴儿。”
我震惊了!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我的胸口砰砰直跳,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也许,我还是有希望的。
韩铭钧买完门票,我直勾勾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我笑了笑,“我们比赛爬山吧,看谁先到鬼见愁。”
“好哇,输的有什么惩罚?”
“随便!”
我们爬爬停停,终于快到山顶了,我已累得不行,韩铭钧却把小易扛了起来,快步向上跑去
我喘着粗气,根本追不上那父子俩,等我摸到香炉峰的大石头时,那父子俩已经等候多时了。
“噢,白叔叔输了,我和爸爸是第一名!”
“你……你们也不等等我。”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坐在石头上不想动弹。
韩铭钧拧开一瓶水递给我,我一气儿灌了下去。
“慢点喝,别着急,都洒衣服上了。”他说完,就用一只手帮我擦去了嘴角的水痕。
我放下水瓶,看着他,胸口还在不停起伏,脸上却是笑的。
“你输了,输的要接受惩罚噢!”韩铭钧挂满细汗的脸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看得我一片眼花缭乱。
我说:“好啊,你要怎么惩罚我?”
他沉yin一下,狡黠地笑了笑说:“还没想好,先留一留,想好再实施。”
我转过头,看漫山遍野层林尽染,不知道是此时的枫叶更红一些还是我此时的脸更红一些。
韩铭钧说:“我们以后常来好不好?不带小易,就我们俩,我们可以走小路,小路风景更好,还能看见松鼠。”
我把他的话在心里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如果真如小易所说,是不是韩铭钧也对我有那么一点意思呢?
我用力点了点头。
9
傍晚,三人下山吃饭,小易吃完饭就在车上睡着了。韩铭钧放着轻柔的音乐,一路送我回家。一直送我到小院门口,我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
他摇摇头说:“小易还在车上。”
我说:“那你赶紧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韩铭钧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我们四目相对,眼睛里全都是依依不舍。
“湛恩,”韩铭钧问我,“今天开心吗?”
“开心。”我诚实回答。
“我希望你每天都能这么开心,你面对的现实再残酷,都不要忘记让自己开心。”
他的嗓音深情性感,眼中饱含深情,黑眸在路灯的映衬下越发显得明亮。
我“嗯”了一声,胸口一片滚烫。
一阵秋风吹过,树枝唰唰作响,几片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