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师伯是怕我黄雀在后跟您抢钱不成?”
“给你那胆子,恐怕现在你还不是我的对手。”饕餮露出笑容,拍了拍李蒙的肩,“有本事了,说话也敢往火头上撩。蒙儿,虽说在楼里这三年,师伯没有特别关照过你,却也没亏待过。你也见着了,大家是杀手,在一个大家庭,只能说人心不散。但薄情寡义唯利是图,本就是杀手的天性。”他顿了顿,似笑非笑:“说是非者是非人,梼杌看不穿,我知道你们不会在楼里多留。将来你就知道我这话有没有错。”
“师伯教训,晚辈自然听着。”
“你心里有怨气,我看得出来。”饕餮站起身,取过李蒙的外袍,给他亲手披上,李蒙动作滞了一下,还是伸手穿袖子,饕餮替他掩上衣襟,李蒙麻利地将腰带一束。
“你这身段,官宦人家的公子,是与我们不同,云泥之别。”饕餮叹了句,语气中有羡慕、遗憾,也有认命一般的坦然。
“师伯。”李蒙将墙上挂的剑握在手里,转过身来,很看了一会饕餮,才道:“你们待我,说不上坏。我爹去世以后,不是托庇在楼中,早就被抓回去补漏砍头了,也没有立身于此的道理。”
饕餮的笑意尚未到达眉尾,就听李蒙的后话:“这一茬算是当初我师父捅的篓子,从贺锐亭扯出百兵谱,他师妹萧苌楚找上门来,惹上肃临阁的人,又流落南湄。冥冥之中,似乎尽是天意,不巧的是,从我爹这一生,我就不再认为世上有天命一说。鸡鸣狗盗者长命百岁,两袖清风的官儿,被流放发配下大狱的比比皆是。”
两腮僵硬的饕餮听见自己生硬的声音:“师侄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
“没什么好不明白的。”李蒙掸了掸袍袖,将袍子理直,淡道:“从前也是我自己不勤勉,加上学武时已经晚了,有心无力。我师父是个不长心的,人对他只要过得去,不害他的命,他就当没看见。我不成,文人出身,心眼大小有限。也是机缘巧合,合该以后的路,都要我来为他保驾护航。大师伯与三师叔,打的什么算盘,我也清楚。三师叔给师父的药究竟是什么,大师伯眼下的殷勤又为什么。”
铁青的脸色中,饕餮腮上两团圆圆的rou痉挛一般弹动了两下。
“师伯别不高兴,晚辈没别的意思。只是任谁总被人利用,也不会高兴。有一件事师伯没看错,也不必再试探,我和师父是不会在十方楼久留。倒不是为了这些破事,他根本不耐烦听我说你们,上回刚起了个头,还挨了一通说。”李蒙从未像这一刻这么明白和尖锐。
饕餮也从来把他当个软趴趴的公子哥儿看,又是赵洛懿的床上人,自然从来没想过李蒙能拿主意。
“明日以后,十方楼就是我和师父的老家罢了。男儿志在四方,我师父长这么大,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花花世界,还有很多好玩儿的东西,我得带他去,这才不亏活了一辈子。师伯说是不是?”
饕餮已经回过神,自然赔笑:“是,是,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说。”
“说不顶用,做才有用。不过我这一身功夫,也不是自己练出来的,没什么好得意。和朝廷比武,我不会输,我输了,就是我师父输。换了别人没什么,但不能输给放弃他的人,所以师伯也不必担心我有什么别的想法。咱们的目标一致,尽力而为。不过霍连云的条件,并不容易,恐怕你我有心无力。”
饕餮还要问个明白,李蒙已经打开门,门外是一地晚霞碎金,靖阳侯在中安城里住的府宅,也是下人如织,再不方便说什么。饕餮也只得把问题吞下去,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跟在李蒙后面出来。
晚上泡完澡,骧贤到李蒙房间里,叫他给自己掏耳朵,说是实在痒得受不了。结果掏到一半,人先睡着了,李蒙只得让他和自己一个屋。正待要吹灯,窗户纸上投下一个人影,看去像霍连云。
李蒙毫不犹豫吹灭蜡烛。
人影没了,也没人来敲门,便安然睡下,前几日还有些紧张得辗转难眠,大概泡温泉确实有用,这一晚李蒙睡得很沉,接近天亮时,骧贤忽然听见他笑,紧张地撑起身,低唤道:“师兄。”
李蒙赶蚊子似的一巴掌拍开碍事的蚊子,把被子卷了个一干二净,翻过身去睡。
他做了个梦,那梦里赵洛懿露着一条略有腿毛的苍白大长腿,袍子高高撩起,露出白白的腿根,侧躺在榻,男人骨节粗大的手随腿到tun的优美曲线缓慢撩人地往上移。
李蒙才拎了两条鱼回来,接收到赵洛懿舔嘴皮的暗号,顿时肺里一下水开锅地腾了起来,还管什么鱼,飞扑而上。
就在李蒙抱着被子狂啃不休时,后脖子掌风袭来,眼皮没睁的李蒙就和来人拆上招了。三招以后,李蒙这才清醒过来,左右手交叉,中间格着饕餮的掌。
“师伯?”同时,饕餮撤掌,李蒙也放下手,擦了擦口水,鼻子一抽:“天亮了?”
可不是天亮了?平日这个时候,李蒙已经连掌带剑走完两套,Jing神抖擞地准备早饭了。李蒙身体动了动,脸忽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