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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尽,他便拔剑出鞘,未等水凌寒反应一剑刺了过来,招式粗暴狠厉,竟足足用了十成内力!
他有心将气撒在此处,水凌寒又如何看不出。因此只是侧身躲避,二指轻弹,轻松化解剑气。一飞一旋,纤尘不染。
何忧隐隐发怒,转头又是一剑直刺。水凌寒正要躲,凝神间那剑突然一弯,招式顿改,直袭命门,要躲已来不及。
“噌”地一声,玉笛与剑刃相互抵触,剑刃竟被弹回。弹回的一瞬间,长剑轻鸣,再次横空而出。
短暂时间内,二人竟过了数十招,水凌寒守而不攻,游刃有余;何忧却渐渐力不从心,烦躁不安。局势正紧,院内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毋庸置疑是姜雪月。
二人同时停手。长剑落地,玉笛直对喉间,胜负已明。
原来,他和他之间差距那么明显……
“我输了,”看着地上长剑,何忧惨淡而笑,“有劳前辈指教。”
水凌寒收回长笛,一脸云淡风轻,“无需多谢。”那目光,至始至终都只在竹屋下站着的女子身上。
姜雪月嘴角含笑,静静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双颊不经意爬上两朵红云。
“走吧。”他轻叹,冰凉如玉的手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
此情此景,何忧不免神伤。
姜雪月低眉,因为体虚,不得不依靠水凌寒。经过何忧时她突然停下,抬眼间便见那双桃花眼里未藏好的一抹思绪。
“二师兄,谢谢你。”她真诚道。
何忧笑得勉强,“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说谢谢了。雪月,若是可以,我只希望永远不要再和你相遇。”
求而不得,相见不如不见。
“以后我会躲着你的。”姜雪月故作轻松,心中却难免痛苦。
“这样也好啊,不愧是我师妹啊!”何忧微眯桃花眼,又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语气却是酸涩,“你们快走吧,不然一会儿我会舍不得。”
“我们走了,你保重。”
何忧点头,目送两人远去。他的脑海一阵恍惚,悲伤与欣慰在眼眸中渐渐沉淀,终于了无踪影。
是时候告别莱师叔回雾水山了,他不由想。
雪灵宫,重重华幔内,血红花瓣铺撒满池,衬着雾气腾腾的温泉水格外妖娆动人。
汉白玉垒砌的池壁边,倚靠着一名身着单纱的男子,只见他双眸微阖,长发纤腰,冰肌玉骨,竟比女子还动人三分。
此情此景,沁血微微凝滞,迟疑中还是踱步入内。
“宫主。”他小心唤道。
沉睡的男子慢慢抬起眼皮,眼神犀利非常,片刻又转为温和。
“哦,你来啦!有何消息吗?”男子的声音慵懒而略带嘶哑,温暖如三月柳风。
沁血却是背生凉意,“是,不过……消息不太好。”
“是吗?说说看。”叶魇不知何时已穿戴整齐,懒散靠在池边椅榻上,无甚情趣地把玩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抓到的几十个供您血浴的人被雾水山救走了,还有……”
“还有什么?”
“云来镇传信说见到姜雪月与水凌寒路过。”
“她还没死?”
“是。”
沁血刚回答完,突然感到胸口闷痛,喉间一甜,血便自嘴角流出。一颗葡萄随即自他胸前掉下,顺着地板滚进池中。
“人血倒是好找。不过……云使,你让我很失望。”叶魇已在跟前,居高临下。
沁血暗惊,忙低头恳求:“宫主,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次务必让姜雪月生不如死!”
“你以为我的目的是让姜雪月不好过么?”叶魇轻叹,“我要的,是水凌寒痛苦。那个人不是一直自命清高众人敬仰吗?如今姜雪月的身份公之于众,他又极力维护,想来各大门派对这位梨花仙人异议颇深吧。你,懂了吗?”
沁血低眉,“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
“明白就好,将功补过,这次不要让我失望。”
“是。”
“好了,出去吧。”叶魇闭眸,右手支额昏昏欲睡。
近来总是容易体虚犯困。看来,自己练那六本秘籍还是急功近利了些。
沁血见他发话,亦不逗留,起身退出,等到殿外才发现外面已是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云使,宫主怎么说?”一名女子自柱边走出,眉心九瓣莲花犹为醒目。
沁血不语,只眯眼看雪。
女子恼怒,冷冷道:“你这是何意?!”
“凌霜,”叶魇转头看她,神色恹恹,“你知道宫主最讨厌什么人吗?”
水凌霜警惕,“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叶魇自顾发笑,“只是如此大的雪,还是少走动为好。毕竟,日日来这儿问东问西也是无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