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筵扔掉水桶,拿起一旁衣物,头也不回走了!
苏冷清就在那汤池里,脸色白得跟张纸似,风筵泼来的那桶凉水,顿时让他身坠冰窖,一池热水都捂不过来。
风筵回去拿出包袱,来府衙不过几天,包袱还没打开,拿起就可以走了。
风筵就坐在床边上,破天荒地沉着脸子,一直等到天色昏沉,才见苏冷清面无表情回来了。
风筵拿起纸笔道:我要走了!
苏冷清嘴角微勾,似带出一抹冷笑,那是他一贯的表情。
风筵又写,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不该有那荒唐心思,如今残废是我自找,我心里也没怨过谁。
苏冷清就站在灯盏旁边,绷着张脸看不出悲喜,偶尔用余光瞟下纸面。
风筵又继续写道,你说的气话我不当真,你也别气我拿水泼你,牙齿舌头总有磕碰,更何况我们一起长大,这情分我都记着呢!
苏冷清目光飘到角落,那张琴搁在台子上,修补之后换过新弦,但这三年从未弹过,本是打算带进棺材……
风筵顺他目光也看到那张琴,眼中微兴波澜又平静如常,继续低头写道,我知道你是好官,过吴江时听百姓都称赞你,舅舅活着定会赞许你的……你日后好好地当官,娶妻生子子孙满堂,我也会为你……
写到这里门被推开,那温玉怀惊慌失措,瞪着苏冷清嘴唇哆嗦,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风筵心里越发急,那字就越狗爬,匆匆忙忙写下:说话呀!
温玉怀吓得丢了魂,哪还能说出话来,瞅着苏冷清都快哭了!
苏冷清冷汀汀一眼,冷若冰霜问了句:人在哪?江南道?
温玉怀带着哭腔,声音发颤道:“特使,赐酒……”
苏冷清镇定自若走进内屋,片刻间换好官服出来,那发髻梳得一丝不乱,冲着温玉怀骂了句慌什么,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温玉怀一张脸吓得惨白,心想都什么时候了,宫里的酒都赐上门,指名道姓是给你的!风筵不知道出什么事,但观他脸色不对劲,一个劲拉着他询问,叫得嗓子都沙哑了。
温玉怀冲他做个噤声手势,说你跟在我的后头,我干啥你就干啥,千万别弄出响动,否则连我都要倒霉!
风筵点了点头,跟着温玉怀出去。
府衙门口灯火通明皇旗飘荡,数百名手持兵刃威风凛凛的骑兵,护着当中一辆五色彩丝的宫廷马车。
马车珠帘掀起,宣特使站在车上,两名公公站在车下,一人手里捧着酒杯,一人手里捧着圣旨,齐景礼就跪在马车跟前,值班官吏都齐刷刷跪着,一个个脊背心都冒着寒气。
在官场混的人都知道,宫里赐酒一般按坛,圣上不会那么小气,但凡说是用到酒杯,那必定就是毒酒!
所以温玉怀才吓得语无lun次,但风筵不知道这些规矩,又远远看到那位宣特使,心就一下安定下来。
风筵认人自有一套标准,认定是好人的就是好人,苏冷清碰到好人自然不会有事!
府衙门口鸦雀无声,苏冷清从一杆人中间走过,目不斜视面不改色,脚步沉稳不疾不徐,镇定自若丝毫不慌。
苏冷清走到面前,先看一眼特使大人,又瞟眼跪着的齐景礼,不亢不卑拱手行礼道:“姑苏知府苏冷清,拜见特使大人!”
宣特使不轻不重应了一声,便冲着车旁的太监道:“人都来齐了,那就宣旨吧!”
苏冷清掀开袍子,按规矩跪在地上,就听那太监念圣旨,主要是命江南道即刻执行桑绵新政,另外江南乃是鱼米之乡,与别处相比较为富庶,又因西北出现战事,国库紧张急需军饷,所以多加一重桑绵税。
苏冷清只在最后听到一句,姑苏知府苏冷清赐酒一杯!
圣旨念完众人谢恩,齐景礼手抖着接下圣旨,腿软得都快站不起来,接下来该赐死苏冷清了。
齐景礼不由暗想,这是杀鸡给猴看吧?!这里最大的官就是他,那这猴子自然也是他,想到此额头汗又流下来,就听那宣特使笑盈盈道:“苏大人,您可真是荣光,这酒只赐过一品官员!”
苏冷清面不改色,冷汀汀道:“谢圣上赏赐!”
宣特使下得车来,亲自为他斟酒,轻描淡写道:“我记得曾跟苏大人说过,京城不比别的地方,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有吗?”苏冷清扫他一眼,冷汀汀道:“下官记不得了!”
齐景礼的汗又流下来,这可是宣特使呀,朝堂上的笑面虎,圣上跟前的红人,甚至谣传圣上夜夜召他宿住乾清宫……
宣特使笑着递来酒杯,一点也不生气地道:“苏大人一点都没变,说话还是这么无趣!”
苏冷清接过酒杯,语气讥诮道:“特使大人不也没变,善于经营步步高升,让别人望尘莫及!”
昔日文三公子死了,他就攀搭上文大公子,后来文大公子告病休养,他又攀搭上了当今皇帝。
齐景礼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