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就算钟璞熠名气更甚登门相请,他都不会回那间书院了。
眼见就快到报名之日,钟璞熠倒是没有登门相请,姑苏府衙却又派人前来,书院之事已经查证清楚,主审官认定苏冷清并无大错,革去秀才之名实在冤枉,是以恢复苏冷清功名,如此便可参加秋闱!
温玉怀特地带了一壶酒,苏冷清虽然冷若冰霜,却还是去灶台端来蒸rou和炒鸡蛋,坐下来与他喝了一盅。
温玉怀喝到兴起说定是风大哥在京城找对路子,苏冷清一听就不悦地拍下筷子,骂道我要他去京城丢人现眼了吗?!倘若真是他在京城求来的,那这应试我还真就不去了!
温玉怀百思不得其解,说风大哥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我就是不知好歹,你要是觉得他好,就把他领你家去!苏冷清甩下这一句,拂袖离桌进了内屋。
温玉怀目瞪口呆,最终气得骂了句,烂脾气,早晚后悔死你!
八月姑苏没下一场雨,白日里依旧热浪逼人,眼见着就要到中秋,却没一丝秋凉之意,连一同参加科考的温玉怀都在哀叹天公不作美,等那九天七夜折腾下来,不知道这场秋闱又要考死几个书生!
苏冷清倒没那么觉得,许是心定自凉的缘故,就算在日头下晒着,也不见他身上有多少汗,甚至睡到夜里觉得丝丝凉意。
这几日快到中秋,夜里实在冷得慌,便也顾不得许多,只将风筵薄被取来,加盖其上方觉不冷。
一直持续到中秋,秋闱进场的前三天,风筵风尘仆仆回来了,除了黑瘦一些之外,倒也没什么太大变化。
苏冷清正在院里撵鸡,看到他就扔了棍子,当即黑着脸进了屋,等那风筵跟进屋后,便冷飕飕看着他,问他文暮晗的举荐信呢?!
风筵其实中午就到了,在门口听到苏冷清弹琴,风筵本是听不懂琴声,喜怒哀乐全然无知,但却隔门听到苏冷清一声长叹,这声叹息包含太多郁卒和无奈,听得风筵失去推门的勇气,忐忑不安跑去温玉怀那里,想先从温玉怀那里探探口风,是不是苏冷清还怨恨着自己。
温玉怀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也奇怪风筵为何总这般小心翼翼,当下倒是安慰了风筵一番,后来又问起他去京城的事,那苏冷清恢复功名跟他有关系?!
风筵谨记泰子先生的告诫,只说自己去京城并未找着文暮晗,相府的人把他堵在门口不让进去,他实在没办法只得转回山城,索性抓回一对公母的蟋蟀,这次便能在姑苏为蟋蟀配尾,运气好便正如苏冷清所说,一年挣个五十两的养家费!
看来是苏冷清运气好,换了一任官员主审,便还了他一个公道。
温玉怀倒没疑心风筵,甚至还笑着安慰他,幸亏不是他找人说情,要不然依苏冷清那狗脾气,宁可不进考场也不愿欠他人情。
风筵得了温玉怀的安慰,又听说苏冷清平和许多,这才又提着包袱回来,终归是要负荆请罪,躲是躲不过去的!
回来就对上苏冷清的质问,风筵就把对温玉怀的话,又跟苏冷清说了一遍。因为面对的人不同,风筵不由心虚起来,也不敢拿眼睛看他,额头上冒出一层汗。
苏冷清见他这幅模样,心里一个劲冷笑,去趟京城长能耐了,竟敢对他编派瞎话!
既然是编派瞎话,那就往反面去想,风筵见到文暮晗,死乞白赖求来机会。
苏冷清想到他低声下气求人模样,心里那气就不打一处来,暗忖道:成啊,你既然替我求来这机会,我怎能辜负你这番盛情?待金榜题名一定好好报答,你风大少爷就给我等着吧!
睡到半夜苏冷清热出一身汗,这天果然热得让人心烦气躁,自己竟还盖着那两层薄被。苏冷清起身将薄被扔到外间,破天荒地骂了句脏话:去你的!
八月十九秋闱那一日,温玉怀在门口见到苏冷清,风筵果然巴巴跟来了,小厮一般替他扛着包袱。
风筵一看到温玉怀,便把油纸包塞他怀里,里边是鸡蛋和rou干,有的他都给得毫不吝啬,没的他也想办法挣来,笑道:“你们安心去考试,这回我有了赵将军,保管你们京城的盘缠丰盈!”
试院大门已经打开了,考生们开始往前涌去,温玉怀也来不及问风筵,便一脸迷惑望着苏冷清,就听到后者冷冷回了一句,他给蟋蟀取的名,公的叫赵子龙,母的叫赵夫人!
温玉怀呼哧笑了出来,顿时觉得心情大好,这天也没那么热了。苏冷清却是紧绷着脸,等坐到那小隔间里,身上已经有了汗意。
等那卷纸发下来时,苏冷清先拿在手上,狠狠地扇了几下,又长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把目光移到题目上:道之以政以临其民。
苏冷清觉得好生无趣,不过都是取自论语,只将为政、雍也拼凑一块,就算是别出心裁的题目了!
隔壁的考生都已在作答,苏冷清却慢慢卷起袖子,慢慢研墨慢慢舔笔尖,等那笔尖舔得浑圆饱满,才在纸上懒洋洋的作答。
现在看来跟着钟璞熠的唯一好处,便是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