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说了几句话。
谢浚略咳了几声:“枝丫头,我这般叫你无碍罢?”
赵香枝双目温柔,满是孺慕之情:“自是不碍的,长辈原都如此称呼我。”
谢浚目光更见和蔼:“你说要送我一份礼?是什么?还是药香么?”
杨隋和在一旁叫起来:“阿枝,我不要那香,你给我点蜜香露可好?你这蜜香露可真是千金难求。”
杨氏嗔道:“你这丫头,哪有这样找人要礼物的。”
杨隋和眨眨眼:“舅公不也这般直爽?”
谢浚哈哈大笑起来:“舅公脸皮厚,哪像你们小丫头,皮薄得很。”
杨隋和满不在乎:“我的脸皮也不薄呀,随的舅公。”
赵香枝坐在一旁看他们言语随意,心中满是羡慕。曾几何时,她们一家也是如此温暖随心,祖母宽厚,父亲随和,母亲慈爱,幼弟调皮。她不由得出了神。
“阿枝?”杨隋和见她发呆,便推了推她。赵香枝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君侯府中实在与我所想不同,不由愣神了。”
杨氏温柔地看着她:“你来咱们家,便也不用多礼,跟他们兄弟姐妹们一道,由着性子才好。女儿家家的,就是要娇宠任性些,他们兄弟若是欺负你,便同我们讲。”
赵香枝见谢家兄弟和杨隋安冲着杨氏撒娇说不敢,不由也笑了起来。这笑容却没半分故作矜持,而是随性开怀,叫杨隋和都看得不转眼。
她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忙转过脸来:“君侯,我要送的礼,是个人。”
见谢浚好奇,便扬声叫赵破军进来。
赵破军手脚都有些不知往哪摆,一进门兜头便拜,声如洪钟:“奴赵破军,见过大将军!”
杨隋安吓了一跳,靠在姐姐身边:“这人声音真大!”
杨隋和目光炯炯:“好苗子!”又捏了下弟弟的脸,“小安,你可真胆小。”
谢浚仔细打量跪在堂下的人。眼前又浮现起那句话:“破军星不日将至府中。”
他看了赵香枝一眼,小姑娘笑盈盈的:“他名赵破军,并非是我家奴仆,原是我在途中救起的人物。他乡中遭逢大难,流落草莽,落地为匪,所幸怀着一腔报国的忠义之心,并未草菅人命危害百姓。但也正因为此,为匪中他人不满,落得重伤而逃的地步。”
“我见他武艺颇高,忠肝义胆,不忍见他沦为奴仆。君侯,赵破军之心,在广袤北漠,在瀚海银沙,雄鹰之心不可拘,万请君侯收下他,至于日后他有何造化,那便是他的命了。”
谢浚复又低头去看赵破军,恰见他抬起头来。那凌厉的黑眸子里头含着渴望,还有那隐忍。他心中一震,想起多年前,那个舞着马鞭的少年,指着天空对另一个少年道:“殿下要这天下太平,不受外族侮辱,我便为殿下踏马出征,打得他们再不敢入我中原半步!”
他微微笑起来。他这一生,得遇伯乐,得以征战沙场驱除外侮,此生已然无悔。但他也因这伯乐,拘了独子在身边,磨得他去了自他血脉延续中得到的壮志雄心。谢愈已然无法再上那战场,而他从不认为北琷及北漠其他部族会安心gui缩关外。
他从前为皇帝立下的守护大衍的誓言,怕再过几年,就无法再坚持了。
既如此,就再为他,为大衍,再创一个新的战神吧。
……
日头过西,赵香枝主仆才从温陵侯府中出来。赵破军留了下来,谢浚令府中一名军士送她们归家。
马车辘辘行过千盛阁,春琴跳下去拿了盒檀香来:“小姐吩咐,趁现在日头尚早,往西山去一趟。”
西山便是赵家父母的长眠处。
那军士早得了君侯的命令,因而并不反对,驾着马车便往城外去。
因着暑热,外出的人极少。越要往西山去,就越是萧索冷寂。马车内俱是一片沉默。
忽听得马儿长嘶一声,猛地停了下来。耳边听到那军士喝问:“尔等何人,敢拦侯府家眷的马车?”
有极为粗砺的声音,带着股Yin狠笑意:“什么侯府家眷,不过是个商户女。我们山匪,可不就是做这生意的。”
旁边有人附和着笑:“赵家富可敌国,听说都掌在这小姐手上。赵家小姐,你若乖乖将银钱奉上,我们就放你走,如何?”
又有人笑:“别啊,要我说,也不必如此麻烦,不如老大就以这天地为媒,娶了赵家小姐,如此财富美人都有,咱们何必再做这山匪,搬城里住去便是。”
“有理有理。老大,不如我做这管家?要不铺子里的掌柜也行啊。”
他们说得肆意,那马车里却一点声音也无,便是那军士也只是稳稳坐在车把手前,冷冷地看着他们,嘴角含了一丝讽意。
那山匪头子一挥手,众人便静了下来:“赵家小姐,你如何不出声?”
便听马车里传来清脆爽利的声音:“我听着这笑话有趣,你们如何不说了?”
第25章 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