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了我修行。”
赵香枝略一沉yin,向小厮招手:“阿瑜,道长见你有缘,你如何想?”
阿瑜近前来,冲赵香枝和怀清各行了礼:“小子见道长,也觉亲切。”
赵香枝一叹:“也罢,你就留下来。我同你叔叔家说一声便是。”
阿瑜跪下来,磕了个头:“多谢小姐。”
怀清等他们主仆说完话,招手叫小道童带了阿瑜离去,又对赵香枝道:“天色尚早,想必小姐不需着急赶回,便到后山梅林走走罢?”
赵香枝欣然应是,带着弟弟和两个丫头跟着走了。
朗岳山虽不高,到底要比城里寒冷,那漫山的梅开得灿烂,仿佛烟霞。到了近处,站树下往花枝看,当中探出细微颤抖的小梅蕊,澄香可爱。
赵蕴年纪尚小,抓着春芜在一旁陪他玩。赵香枝来了兴致,指挥着春琴摘梅。乐滋滋地道:“掐点梅蕊,上下蘸蜡,投蜜罐里,等到夏至,热汤就盏,肯定芳香无比。”
她见怀清默默跟在身后,就说:“道长,到时为你送一罐来,谢你赠梅之义。”
怀清原要拒绝,看她在梅林中拈花而笑,人比花娇,到嘴边的话一顿,再想起来已来不及说了。
赵香枝怀中抱着春琴给摘的一枝梅:“道长平日用什么香?我没其他手艺,只制香是最爱。今日临出来,还叫人送了一盒香给温陵侯,也不知君侯会不会接。”
“君侯宽厚,必不忍辞小姐心意。”怀清淡声说着。
赵香枝那抹忧虑就转瞬化了开去:“如此就好。那香可颇费了不少功夫呢。改日我也给道长送些来。”
“我不爱香。”怀清说。
“如此,当是可惜呢。我有许多典故,还想着同道长聊。”赵香枝不无遗憾。
怀清心下一动:“典故倒可听听。”
赵香枝又喜笑颜开起来:“今日晚啦,他日若再来上香,便同道长焚香论典。又或哪日道长下了山,到城中来,尽可到我家中品香。”
怀清应好,见着天色渐晚,丫鬟又摘了不少梅花,便送赵香枝出了道观。
......
赵香枝翻了个身,觉得被褥带了点shi意,想着明日要将被褥熏熏。
——连着几日天气Yin沉,心情都有些闷起来。
第二天赵香枝起了身,果然叫人燃了香,将被褥放在香笼上熏。
自己则窝在书房里,提了笔作画。
蘸的墨汁过多,一不小心就滴了一大团在纸上。
赵香枝颇有些懊恼,想了想,就将笔搁下,镇纸轻压一角,左手轻捏另一边,鼓起嘴冲墨团吹起。
墨汁顺着她吹的方向,蜿蜒出一条枝干来。
她像得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不停地换着角度吹气,末了沾上红色颜料,在那枝干边缘点上梅花。
枝干扭曲苍劲,红梅舒展娇妍,便是一幅红梅图了。
赵香枝满意地点点头,顺手收了起来。
又拿了账册,细细翻看起来。
赵家商贾出身。赵肃之是老大,其下仅赵晋之一个弟弟,与他同父异母,乃是他庶弟。
赵老太爷偏疼宠妾幼子,临终前将大部分家财给了他们。赵肃之虽不忿,到底孝顺,也不去争夺,等赵老太爷过身了,便与弟弟分了家,带着老母独自过活。
他聪明肯干,人生得好,又极讲义气,凡与他有往来的,没有不喜他的。渐渐也丰了家底,小有资财。
老母亲亲自为他求娶了一名小吏的女儿,便是李氏,闺名静飞。李氏温柔贤淑,孝顺婆母,Cao持家务,把个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赵肃之敬她爱她,两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更生了一女一子。女儿香枝打小可人疼,赵肃之将她宠到骨子里,她年纪尚幼时,便请人教她读书写字,又亲自教她管家理账。
香枝与弟弟差了八岁,期间李氏未曾怀孕,夫妻俩本以为此生就这么一个闺女,只把她当男儿养。
待到赵蕴出生,反倒没这么Jing细了。
是以后来赵母赵父先后辞世,赵氏族人和他们那好二叔对着赵家虎视眈眈,便是赵香枝当机立断,辞退了那些起了异心、侵吞财物、与他人勾结的管事,又亲自拜访了父亲的故交挚友、熟识客户,百般计策保住赵家财产。
固然这些人帮她,也有太子殿下的缘故,但若不是赵香枝的决断,赵家商铺早人心涣散,如沙般散去了,哪里还会像今日这般规模。
现赵家名下,除香枝自认无法挽回收益,盘卖了出去的几间铺子,其他的都在。或是售卖绫罗绸缎的布庄,裁剪得体的成衣店,或是书肆墨阁,均经营得红火。
其中尤以香料铺和售卖女儿香的铺子,最是收获丰然。
赵香枝有手制香的手艺。
旁人也不知她何来的机缘,凡是她调过的香,无有不让人沉迷的。或清婉或浓郁,凡有偏爱,她都能制成。旁人就算在她旁边,眼看着她调香制香,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