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弟弟的心思,他托着后颈把人稍微扶起来点,枕头垫高些,拿过杯子喂弟弟喝了两口水,然后手掌悬浮在胸前伤处,像老太太哄小孙子那样,念念叨叨:“不疼不疼,疼疼飞走,小妹不疼……”
“痴线啊……”蒋亦杰哭笑不得,最开始想把人踹走,可惜抬不动腿。后来给蒋庭辉这么神经兮兮地闹下来,倒真是舒坦点了,连伤口也没那么疼了。他难得有个虚弱的时候,细琢磨琢磨,弱弱的被大哥照顾着,这滋味似乎也不赖,疼得嘴巴发苦,可苦里还带着一点甜。
蒋庭辉手掌覆在厚厚的绷带处:“小妹啊,你知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
蒋亦杰不解:“是什么?心脏喽。”
蒋庭辉点点头,无奈叹气:“是啊,这下面是小妹的心,我也住在里头呢,要是它被打中了,我也会死。”
“你不是吧蒋庭辉,太酸了,我牙都掉了!”蒋亦杰躺在床上别别扭扭红了脸,“今晚就赶紧滚回家去吧,再多住几天医院,我看你快发癫了,我……唔……”
弟弟需要休养,说太多话会耗Jing神,所以蒋庭辉用一个火热舌吻,干净利落地截停了身下喋喋不休训人的家伙。
这样强吻一个重伤患,太不人道。蒋亦杰很想抗议,可惜他嘴巴被堵着,手脚没力气,只能用脑电波小小表达一下愤怒和不满。
蒋庭辉,算你狠!这一吻之仇老子记下了,等出院之后,一定压着你早也啃、晚也啃,不吻得你欲|火焚身跪地求饶,我就不叫蒋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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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三关公诞,小和兴的长辈爷叔们再次齐聚一堂,分列红木桌案两侧,举行三年一度的大仪式——选坐馆。
蒋庭辉依旧是谦卑有礼坐在下首,既不招摇也不急躁,貌似一切纷争与己无关,其实是全局尽在掌控。
正叔,东佬,茂西,一个是上任坐馆,两个是二路元帅,这三家全都属意蒋庭辉,胜算已得了一半。受过恩惠的小堂口们乐得趁机表忠心,纷纷站到了蒋氏旗下。剩下几家有实力的堂口还在犹豫,总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搏一搏,直接放弃太过可惜。
那几家的老大站起身,在长辈和同门面前狠狠自夸起来,都在试图多拉些选票。你一言我一语,搞到后来竟演变为混乱的争吵,若不是开香堂不许带家伙,恨不得就直接打起来了。正闹哄着,不知谁的手机忽然响了,随后两个,三个,全都响了起来。老大们讪讪住了手,各自拿起电话“喂喂喂”没好气地大叫着,很快声音变小,之后眼神躲闪,最后脸色暗淡,等到挂上电话的时候,都像霜打的茄子般,蔫蔫坐回位置,将自己一票举手投给了蒋庭辉。
是人总有软肋和痛脚,抓住了也要装作一无所知,只有这样,才能在他毫无防备的关键时刻出手,一击命中。
投票结束,蒋庭辉以全票当选。这在小和兴百年历史中,实属前无古人。点了香,饮了酒,接了龙头棍,小和兴就正式姓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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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王位的更迭,依旧少不了血流成河。
走出堂口,立刻有人挥舞着砍刀杀了出来,不等靠近,就被和新的小弟们团团围住。无数砍刀闪着寒光上下飞舞,一双双狰狞的眼睛迸射着愤懑与仇恨,刀子捅进皮rou,血花四溅噗噗作响。
蒋庭辉目不斜视,气定神闲,就像在自家庭院里散步,一步一步,径直穿过鬼哭狼嚎的战场。那些人是谁,被谁派来,为什么想杀他,他已经没兴趣知道了。那些无谓的搏斗与杀戮被他抛在身后,再没有哪一片刀锋、哪一滴飞溅的血珠能追得上他。
走到路口,蒋庭辉掏出手机,按下几个号码,极尽温柔地问道:“小妹,晚上想吃点什么?”
得到答案,他翘起嘴角,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一转身拐进巷子,向那家烧味老字号“胜仔记”走去。
巷口被手下封住,小弟们凶神恶煞地守在那,巷子外面刀光剑影上演着全武行,巷子里头却一如既往的安然宁静。走到铺位前,蒋庭辉依旧是那个斯文有礼的老主顾,轻敲两下橱窗:“老板,双份烧鹅饭,打包带走。”
老板接过钱,麻利地扯出饭盒,切rou,淋酱汁,码好,塞到客人手里。小和兴的新任坐馆蒋庭辉就这样拎着两份烧鹅饭,从简陋的小巷子里钻出来,被众人簇拥着,登上了早已守候在路口的豪华轿车。
街边天桥底下,拾荒者安详睡在肮脏不堪的破棉絮上。三五个浑身是血的暴徒从他身边跑过,很快被吹着哨子的警察赶上,警棍“嘭”地敲下,年轻的古惑仔们头破血流,轰然倒地。拾荒者从梦中惊醒,揉一揉惺忪睡眼,朝哇哇乱叫的伤者啐出口浓痰,转身睡去。
这里是外岛,这里是帆头角,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到处闪烁着霓虹光影的绚烂色彩。红灯灭了,绿灯亮起,蒋庭辉的车队缓缓启动,一路向前,轰鸣着冲进了繁华的都市。
这是属于蒋庭辉的时代,另一个有关于王者的故事,已悄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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