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比他人更细致入微的了解。
我了解她,她或许也同样了解我,就像是同样的产品才能了解彼此之间的差异一样,我可以毫无障碍的模仿杰西卡,甚至有一个搞恶作剧骗过了杰西卡的朋友。
而杰西卡或许也能够很完美的模仿我,动作,语言风格,甚至思维。
我是说真的,我们可以模拟出来对方的思维,思考模式,思想角度。
这很可怕。所以我才说,双胞胎的生命或许本就是一分为二的。
但这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很烦很烦。
而从小时候开始,我便决意要摆脱这种双胞胎因长相相似而不被看做独一无二的微妙感。
从婴儿时期我就知道被套上了一样的动物套装的时候要哭闹。或许我不喜欢杰西卡,也是因为讨厌这种“非独特感”。
而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讨厌杰西卡,同时我猜测杰西卡也是同样地讨厌我,只有我们的妈妈还会认为我是“伤心过了头”。
“嘿,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杰西卡,她真好。”
哦,这句话简直是我人生活到现在最大的一个噩梦。
是的,杰西卡很好,很好很好,只有你们能看得到她有多好。而我不能。
我是说,我们是双胞胎,从小妈妈总把我们打扮成一模一样,仿佛我拥有的东西杰西卡也总会有的。而我从小就意识到,我想要些不一样的,与杰西卡不一样的东西。
于是在六岁那年,妈妈难得下班回来的时候没有喝醉,还带我们出去玩。心情大好的她难得让我们自己挑选发卡。
我看中了一只白色的,上面带着细小的黄色碎花。我喜欢这种简单清新的样式,更重要的是,我能感觉到杰西卡并不怎么喜欢它。
于是我指着那只白色小黄花发卡说我就要这只,而杰西卡那时候皱起了眉,十分迟疑地停下了伸向天蓝色那只的手,抿着嘴唇,也将手伸了过来。
“那我也要这只。”
她是这么说的。
那一刻我感到无端的恐怖和恶心,禁不住地伸手打在了她的手背上。
“嘿,我先看上的!”
我承认那一刻我的语气十分粗鲁。
而妈妈及时地从与店主的调`情里抽身,冲过来拉开我们两个。确切地说,是拉开我抓住的杰西卡的手臂。
“有的是,有的是呢,不要吵架嘛。”
妈妈笑着,递给我们两个一模一样的小黄花发卡。连店主都笑着说,哇,多么可爱的双胞胎呢,喜欢的东西都一模一样。
我却生气了。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愤怒。
没人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的不是小黄花发卡,我想要的是跟杰西卡不一样的东西、可以不那么跟她像一体一样背对待的东西。
于是我扬起手来,将妈妈手里的发卡打落下去,迎着她不解而惊讶的目光,冲她嚷道,“那我不要了。”
而我没想到杰西卡又抿着嘴,说道,“那我也不要了。”
该死的!
我的另一个选择也被她给剥夺了。该死的杰西卡!该死的双胞胎姐姐!
而那天下午出现了一件妈妈至今仍会津津乐道的事情,当我任性地改换了水色的那只以后,杰西卡也同样要求一模一样的款式。她没有像我这样大哭大闹,只是安静地抿着嘴,说,琼斯要哪种的话,我就要哪种吧。
该死的!
没有人逼迫你必须跟我选择一样的!可妈妈和店主脸上都露出了温馨的表情,认为这是杰西卡懂事的表现。
我真的很生气,更生气这种心情竟然没人能够理解。
于是当我将我们俩都不喜欢的水蓝色发卡拿到手的时候,我将它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又踩了两脚。
杰西卡有的东西,我统统不想要。
上了中学以后,衣服打扮再也不用跟着妈妈一同去采购,虽然她仍旧是会塞给我们一模一样的衣服,但我也有办法。
而当杰西卡穿着妈妈给挑选的淑女装出门的时候,我比她迟了半小时,穿着一同购买但却被剪刀剪得破破烂烂的漏洞装出现在校园里的时候,人人都知道了琼斯与杰西卡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两个恰好一颗卵子里孕育而生,除此之外再无联系的人。
我希望得到这样的结果。而我越来越擅长于此。
杰西卡虽然能跟我买一样的发卡,但我却能将它们变成不一样的。越长大我越能够清楚地知道,杰西卡与我不同,她或许本身就是希望表现平凡,正常的那类人。
所以她才一直假装她很平常地、像是其他双胞胎姐妹应有的那样爱着我,带着温柔的面具,假装不讨厌我,假装能够容忍我所做的一切针对她的行动。
所以她不可能像我一样,穿个肚脐环,在耳骨上打一圈耳洞,穿着奇装异服到学校里去。
既然我们长得一模一样,那么我就非要打扮成与她截然相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