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过了个把月儿地,她温敏长公主便突然发奋、焚膏继晷地看起通鉴、读起策论来了。
刘淑妃只当是自家女儿终于开窍、知道上进了,心情这才颇好了些。
这心情一好,脸上的痘儿、嘴里的疔疮自然也渐次消去了。而且,也愿意开门见人了,性格、自然也是愈发地柔顺了。
刘淑妃暗自掂量了一掂,心说,自家女儿毕竟是长公主,宗法继承、到底还是长幼有序的。
是以、等到她温敏长公主存下了满腹的诗书以后,这说不准啊、便可以将她温婕二公主给从那储君的大位之上耙拉下来了。
一念及此,刘淑妃便即大嘴咧到耳朵根儿,又美得几乎快要挓挲上天去了。
于是,趁着好心情,她便又将与许德妃关系破冰之事提上了议程。
直到有一天,那位逍遥王爷言辞恳切地给她刘淑妃写了信,说是温婕二公主请她将温敏长公主送去东宫,与她温婕二公主一同学习治国策论。
刘淑妃将信阅毕,自然是满心欢喜地,暗道她温婕二公主终于是有了点儿良心,知道提携自家姐姐了。
转过天儿来、这便花枝招展地将自家好女儿给拾掇好了,满心欢喜地将她送去了东宫。
未成想,却竟是将那羔羊给送入了虎口里去。
她温婕二公主实不愧为许德妃那只老狐狸下得崽子。
平常日子眼儿眯细着、看似无Jing打采,直像是总也睡不醒的眯瞪模样,然而、一旦涉及到了切身利益,她便将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给瞪到了脑门顶上。
到底,刘淑妃还是教她温婕二公主给算计了。
那逍遥王爷的信上说得好听,是教她温敏长公主一起去东宫里头,与那温婕二公主“共同教养”,实际上、却是给她温婕二公主送人质去的,好使她将自己那位“图谋不轨”的好姐姐给软禁、监视起来。
刘淑妃从储君东宫回到祥瑞宫后,便在那里张牙舞爪、甩胳膊撂腿儿地发起疯来,差些便要就此气死过去了。
虽然自那日起,温敏长公主便不与她刘淑妃同住了,但好在许德妃还是愿意隔三差五地与她刘淑妃斗法置气,这才使得她刘淑妃不致有气没处撒,到了儿再憋出病来。
接下来的几年,苍龙帝国之中颇不泰平。
恰逢灾年,周遭那些子土地贫瘠的蕞尔小邦便吃不上饭了。
于是、便从苍龙帝国的四方国境大举进犯开来。
元昊皇帝直在前朝忙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甚至每夜每夜地、都在那上书房里和衣睡去,这便愈发地疏远了后宫。
刘淑妃与许德妃两人,本就对他元昊皇帝无甚感情,于她们而言,那根椽子有跟没有一个样儿。
这便对此泰然处之,两厢凑起来的时候、便张牙舞爪地掐掐嘴架,两厢凑不起来的时候,便各自窝在宫里习练刺绣、兼温习着琴棋书画。
如此,日子倒也过得并不无聊。
不多久,后宫之中便出了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
慕皇后竟是与那位蛰居在御花园后的见山殿里,言说身子孱弱、总见不得人的萧贵人一起披挂请兵,到国境东南征讨乱贼去了。
又过了不多久,身为储君的温婕二公主也披挂请兵,启程出访边境,犒赏三军兼与国结盟去了。
按理说,刘淑妃本该高兴才是。
万一她温婕二公主染了瘟病、或是被邻国派来的刺客给行刺了,以致在那出访路上不治身亡,那么、储君殿下的大位,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落到文韬武略不输于她温婕二公主的温敏长公主身上了。
然而,她刘淑妃却是难以自抑地、在私下里为她温婕二公主提心吊胆起来。
不仅如此,她还避人眼目、悄悄儿地跑去佛堂为温婕二公主诵经祷告,生怕那小丫头死在了出访的路上。
毕竟,温婕二公主到底还是她曾经的意中人的骨rou。
她的眉眼、她的秉性,多少都带了些那人的影子。
如此,她刘淑妃实在是不忍心将她给咒死。
直到这时,刘淑妃方才发觉,这十多年间,她竟是从未记恨过许德妃。
她便只是在跟那负心人赌气而已。
而且,还是莫名其妙地与她赌气。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刘淑妃在佛堂里头诵经礼佛的间隙,她便静下心来、将过往之事理顺了一番。
渐渐地,她竟是发现,她自进宫以来,竟然一次都没有与那位许德妃坐下来好好地开诚布公、谈上一谈。
“或许……这其中真的有甚误会也说不定呢……”
想及此处,刘淑妃不禁黯然叹息,“然而……这毕竟十多年过去了,便算是冰释了前嫌,我们……可是还能够回到最初时的那般模样么?……”
——“婉姐姐……这许多年了,你为何……竟从来都没有到我跟前儿来哄哄我呢……
你只消唤我一句‘好玉儿’,那么、便算是再不共戴天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