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婉儿还需教导弟子,只怕不能与侍郎同游了。”
&&&&张昌宗面色惆怅,委屈地望着上官婉儿,“婉姐姐。”他伸出手想将手里的花递给婉儿,可手还没抬起就见着上官婉儿道了声失礼,转过身便走回苏慕凝身旁。心里一阵怅惘,张昌宗攒着花束,心不甘情不愿地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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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将花送出去?”看着弟弟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张易之抚着琴弦,轻声调侃道。
&&&&张昌宗将花扔到地上,愤愤地坐了下来,“婉姐姐定是担忧触怒宅家,才不肯与我亲近。哼,都怪那个老妪!她怎么不早点死!”
&&&&张易之狠拍了下琴面,瞪着弟弟怒斥道:“住口!你日子过得美了,不想活了,竟敢这样说宅家?”
&&&&张昌宗被兄长的话语怔住,不敢再言,心里却仍在怨懑。
&&&&张易之劝道:“六郎,勿要再有这种念头,我们能有今日,都是宅家赐的,若是她崩了,只怕我们便要坠入阿鼻。”
&&&&张昌宗思忖着兄长的话,积攒的不虞渐渐散开,他长叹口气,“可宅家已经年过七旬,也没几年活头了。”
&&&&“所以,我们需要考虑新的靠山。”张易之目光锐利,他盯着弟弟问,“太子、太平公主、梁王,你会选谁?”
&&&&张昌宗想到上官婉儿便笑着道:“太平公主。”
&&&&张易之扶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太平公主?你还真是被美色误了心智。你难道瞧不出公主与上官赞德的关系吗?选了她,你若是碰赞德,只怕公主会亲手将你大卸八块!”
&&&&“啊?”张昌宗有些茫然,“公主和婉儿的关系是好,可我这幅模样,配婉儿也不算亏了她吧?公主何必如此动怒?”
&&&&张易之摇了摇头,“痴儿,痴儿,你便没瞧出公主与赞德的关系?”
&&&&张昌宗目光怔忪,看上去略显迷惘,俄而倏然站起了身,“兄长,你莫是说公主与婉儿有磨镜之好?!”
&&&&张易之颔首。张昌宗却像吃了只苍蝇,来回蹦跳,在自己采来的牡丹花上狠狠跺脚,“竟然!这样!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
&&&&“怎么会这样!”他狠狠踩着蔫蔫一息的花朵,待到花朵被他碾成黑色,方才停下脚,试探地问向张易之,“哥,你说婉儿是不是被公主胁迫的?”
&&&&张易之轻抚琴弦,漫不经心道:“也许。”他思忖着后路,暗道:眼下三方鼎立,张昌宗这样,他不能投奔公主。太子那边又多是古板之辈,对他们兄弟多有鄙夷,眼下看来,只有武三思一人了。只是不知他会不会怪罪他们之前没为他说好话……
&&&&“六郎。”抬起头,他正欲和弟弟探讨一番,哪想屋里却只剩一地残花,无奈地摇摇头,张易之抚着琴弦默默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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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拂乱,张昌宗在宫里漫无目的地行着,竟不经回到后花园,看着满地盛开的花朵,他倏然记起几天前,好像看到过上官婉儿同太平公主在这里待过。那时太平公主从地上摘下一朵极艳的牡丹簪到上官婉儿发间,上官婉儿是何神情,他背对着看不清晰,想来应该是蹙眉不悦或是伪装欢喜吧。
&&&&“上官婉儿。”目光飘向远方,张昌宗的眸子微微眯着,这还是第一次他心系的女人不为他所动,上官婉儿熟读经史子集,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爱好?定是太平公主威胁于她,仗势欺人!若是如此,那他便应该去救她。
&&&&低身摘下一朵嫣红牡丹,他攒在手里,快步向上官婉儿的宅院走去。
&&&&临近宅院时,他忽然瞧见上官婉儿正坐在湖畔花田间的凉亭内观书,风儿轻动,上官婉儿的发丝微拂,阵阵花香随风飘来,竟是让张昌宗看得呆了。他深深吸了一口香气,抿抿唇笑着走了过去,“婉姐姐。”
&&&&上官婉儿攒着书卷的食指轻轻一颤,她将将厌恶藏在心底,抬起头温和道:“张侍郎。”
&&&&“婉姐姐,这样好的兴致,不知在看些什么?”张昌宗探头看了眼上官婉儿的书卷,距离之近竟是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实在很是失礼,可张昌宗却不觉得,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婉儿。
&&&&上官婉儿眉微蹙,起身收回了书,“日头西垂,我也该回去了。侍郎请便。”
&&&&张昌宗拧了拧眉川,转过身时却又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婉姐姐且慢。我想同姐姐请教些事。”
&&&&出于礼仪,上官婉儿驻了步,张昌宗将她请回凉亭入座,看了眼四周并无他人,便将自己摘来的花向婉儿头上簪去,只可惜花刚靠近那头青丝,上官婉儿便又起了身,“张侍郎!”
&&&&张昌宗无辜地看着她,“姐姐何必动怒,昌宗也只是瞧着那花好看正配姐姐罢了。”
&&&&上官婉儿心下冷嗤,难得生得一副好皮囊,却这样败坏读书人的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