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抽,就留着烧完一根又点一根,闻那个味儿,烟头就近扔垃圾桶里,烟灰落了一滩。
这层是私人病房,人少。
谭笑蹲了起码有半小时才又有人来了。
动静挺大。
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
车?
谭笑抬起头,看到坐着轮椅的谭纪平,轮椅背上挂着吊瓶。
谭笑下巴戳膝盖上,眼珠子往外撇,瞧见蒙林在走廊拐角侯着。
啧,谭笑收回视线,半搭着眼皮。
管家似的,走哪儿跟哪儿。
“回吧。”谭纪平把盖在腿上的毛毯拿下来,兜头盖住谭笑,抓住他的手,一惊,“这么凉,快起来。”
谭笑弹弹烟灰,撩起眼皮就着这个姿势看着谭纪平,叹了口气,“离吧。”
不远处的蒙林嘴角一抽,想把谭笑吊起来抽一顿。
谭纪平这时候还不能下床,他硬是出来的,他还拉着谭笑的手,“行啊。”
谭笑胸口倏地一闷。
烟忽然被抽走了,只听谭纪平又道:“除非我死了。”
“何必呢。”谭笑心里涩涩的,喉口酸了酸,他把视线挪到别处,“谭纪平,我们之前为什么分开,你忘了,我没忘。这本烂账算不清楚,我们都别想好过。”
“我也没忘,”谭纪平扔了烟,弯下腰,双手掐着谭笑腋下,挺费劲的把人托起来,“但你别忘了,是你欠我的,这账怎么算,我说了算。”
谭纪平使不上劲儿,但还是把谭笑拉起来一半,谭笑自己扶着轮椅站好了,看着谭纪平,忽然斜勾着嘴角笑了出来。
“既然没有离婚,你还找别人,谭纪平,你把我当什么了?”谭笑手抖了抖,声音里饱含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怒意,他终于知道自己在意什么,为什么在谭纪平说出他们其实还没有离婚时是难过而不是欣喜了。
“婚内出轨......”谭笑俯视着谭纪平,“离婚吧。”
蒙林咻得冲过来,对着谭笑就是一拳。
力道不轻,谭笑连个缓冲都没有,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没摔倒。
谭纪平推动轮椅撞过去,蒙林腿骨给疼得,登时就抱着腿站不起来了。
“笑笑?”谭纪平抓着谭笑的手腕拉他坐到自己腿上,检查他的脸,“怎么样?”
谭笑拧着眉,脸本来被风吹僵了没太大感觉,只是胃突然剧烈疼起来。
他难受的弯着腰抱住肚子。
“去叫医生!”谭纪平冲蒙林吼,蒙林瘸着腿跑了。
“是不是胃疼了?”
谭笑手心出冷汗,咬着下嘴唇,说不出话来。
谭笑这么大大男人坐在谭纪平受了重伤的腿上,其实很不舒服,但谭纪平什么也顾不上了,他搓暖手,在谭笑胃上轻轻地揉,又强行捞出谭笑左手翻出他食指捏住头,用力掐,谭笑疼得想抽回手,谭纪平握着他手腕握得稳稳的,不给动。
“医生马上来了,”谭纪平搂着他,“再忍一下。”
谭笑含糊不清地唔一声,还是想抽回手。
掐食指,揉胃,这一系列应急措施谭纪平熟练得不行,原先一个老中医教他的。
谭纪平抓紧了,稍微放松了点手指的力道。
谭笑还是疼,不过没刚才那么疼了。
谭纪平很耐心地一边揉胃一边掐食指。
“好点了吗?”谭纪平低下头挨着谭笑,“嗯?”
谭纪平的手很暖,直接探进病服里覆在胃部顺时针揉着,谭笑肌rou放松了些。
他点了点头,捂着谭纪平放他肚子上的手一起动作,疼得嘴唇都白了。
谭纪平亲了亲他的手背,刚想说点什么,掌心忽然在谭笑手腕上摸到一处不同寻常的皮肤。
和谭笑细腻的皮肤相比,有点硬,细细的,长长的,不易发现。
谭纪平心里咯噔一响。
“这里!”蒙林戴着两个推着车的医生跑回来,“他他他,快!”
两医生合作把谭笑抬上推车,谭笑的手从谭纪平手里离开的一瞬间,谭纪平看清楚了。
那是一道浅浅的,疤。
电光火石间,谭纪平脑海里第一个冒出的画面,是谭笑走之前那天夜里给他打的那个无声的电话。
他想起谭笑总是戴着一只手表。
想起罗峰拿他当仇人一样敌视的态度。
想起谭笑不是留疤体质。
谭笑被推回病房,谭纪平还停在原地。
蒙林知道自己一时冲动做错事了,酝酿着词,准备先道歉,谭笑的话虽然欠,但不管怎么说,打一个病人的确太没品,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张嘴,谭纪平先开口了。
“推我去找罗峰。”谭纪平用力闭上眼睛,“快!”
到了罗峰病房,谭纪平又赶蒙林去看着谭笑。
于念用手机在给罗峰放电影,看见谭纪平有点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