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后,悠然起笑道,“敏之所言,本宫会酌情考虑。”
“谢天后娘娘。”敏之俯身行了一礼——虽然他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心底想要赦免李弘之罪的请求已窜至了唇齿间,但敏之还是强忍着将它咽回了肚里。
毕竟现在天后未曾表露出任何要赐死李弘的意图,自己若冒冒然前来请旨开恩,非但救不了李弘,甚至会将他提前推入死亡。
想到这里,敏之只得缄默无声。
又和天后讨论了当朝的形式以及关于建书十言的具体化后,敏之恭敬告退。
等那道身影退出殿外,天后嘴角的轻笑逐渐扩大,笑意下隐着的深度益发明显起来。
“青儿,”天后唤着身旁所站之人,“贺兰敏之来栖凤阁前,先去了陛下那儿?”
“是的娘娘。”青儿侧身行礼,据实回答,“贺兰敏之殿下请求陛下,允许太子殿下出宫学习。”
“出宫?”天后眉头一挑,眼中利芒飞闪而逝,“那皇上答应了吗?”
“是。”青儿点头道,“陛下已经应允了贺兰敏之殿下的请求。”
天后轻阖眼帘,静默片刻后幽声叹气,“青儿啊!本宫……是不是太心狠了?”
青儿弯唇一笑,柔声回道,“天后娘娘也是为大唐江山社稷着想,成王者,无论心狠是否,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
天后轻轻点头,靠在软榻上闭眼假寐。
“青儿,传我旨意,”再度睁眼时,天后眼底那一丝微弱的迟疑与心软已被光点遮掩,“让贺兰敏之代替本宫去西山礼佛,明日一早即刻出发。”
“是。”青儿掬身领命,踏着沉稳的步子走出殿门。
或许这也是天后欣赏和重用青儿的原因之一——知进退,懂分寸。永远不会多问,只需要听命行事便可。
敏之前脚刚回到府中,还来不及脱去官袍,后面天后口谕随即传来。
敏之不知所措的接了口谕,在送走传话的公公后,朝身后紧蹙双眉的风若廷苦笑道,“估计是天后临时下的旨意。刚才在栖凤阁时,她可只字没往佛上提。”
“公子,”风若廷上前一步拦住欲进内堂的敏之,担忧道,“天后娘娘突然让你去西山礼佛,也不知所谓何事。如今并非佛诞日,也非皇室大庆之日,这般决定实在不合常理。”
敏之摇头叹气,伸手拍了拍风若廷的肩膀以作安慰。
虽然他很想开口告诉他,“武后做的一切,都跟常理无关”,但这种大不讳之言,即便是在自己家里关起门来说,也不见得是安全的。
“去就去吧!”敏之改口道,“拜的佛多,自有佛保佑。”
或者某天大难临头时,真会有神仙下来救自己一命也说不定……
敏之在心里闷声笑了起来。就像《封神榜》里姜子牙救殷洪一样……不过那似乎也相差太多了。
次日,天气有些Yin沉得厉害。敏之整了整行装后,带着一队人马朝天后所授意的地方缓缓行去。
风若廷跟在敏之身后寸步不离。而后方那二十多个随从也是他连夜挑选的,各个是身经百战的Jing兵。
既然猜不出天后的用意,那么风若廷也决不允许自己大意,或者在去的这一路上,会遇见什么不可预测的危险也说不定。
队伍走出明德门,往城外行了二里路后,天色愈发暗沉,绵绵细雨洒了下来,转眼落成珍珠般的大小打在敏之等人的身上。
风若廷忙取出蓑衣替敏之罩上。大雨倾盆,队伍只得狼狈退回明德门处,准备等雨过天晴后再重整出发。
一匹快马由城内疾驰奔来,敏之扭头看向来人,隐约认出好像是东宫里的某个小太监。
那人一眼瞧见敏之,还来不得等马站稳便翻身跳下马背,连滚带爬地跑到敏之身前跪地哭喊道,“贺兰敏之殿下,请快去大明宫救太子殿下一命……”
敏之闻言大惊,忙一把扶起他道,“怎么回事?”
那小太监哭道,“今日一早,天后娘娘便命人前来东宫传话,说要与太子共宴,以叙母子亲情。可奴才怎么都感觉这事不对,所以趁大伙儿注意力都在太子殿下身上时溜了出来,奴才刚从秦王府过来,府里的人说您一早去了西山礼佛,奴才真怕赶不上您了……”
敏之虽觉李弘的事和自己礼佛之事掺在一起确实令人生疑,但一时又找不到合理的反驳点,“或者……”敏之犹豫道,“天后是真要与太子殿下一叙亲情呢?”
小太监抹了一把眼泪,满脸焦急道,“天后娘娘自太子监国以来,便甚少私下召见殿下。况且,若只是赴宴,又何须派侍卫前来强请太子殿下?”
“侍卫?”敏之一愣,这才警觉事情的严重性,“若廷,你在此处等候,我去去便回。”转身一拍风若廷的肩头,敏之抓过马缰翻身骑上,策马沿着回宫的路急促奔去。
不……不可能这么快的……
敏之手指攫紧缰绳,心脏不受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