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之笔,指责他皇位来路不明、狼子野心。昨天校场上见到的那张脸,提醒着他弑兄篡位的事实,那平静如深潭般的双眸,时刻出现在他眼前,是他永远的梦魇。
如今,他已是步入耄耋之年的老人,平生经历的政治风波让他敏锐觉察到当今朝局下的暗chao涌动。他的身体愈加老迈,他知道,朝臣们都在暗暗揣测谁将是新帝。他回想起风烛残年的父皇,想起了二十余年前自己争夺皇位的往昔,自其珝谋逆自缢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曾经他自认为能够把控朝廷权利,却悲哀的意识到自己的儿子们在重蹈皇子夺嫡、自相残杀的覆辙,他不过是一个无力的帝王。
“参见陛下!”曹渭、苏子偕跪拜觐见。
溍帝的思绪被打断,他不顾体弱气虚,急急道“朕有一件重要而秘密的任务交给你们……”他大咳,高公公急忙上前为他拍背揉胸,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离殿的曹渭和苏子偕面面相觑,“陛下所托重任,老臣惶恐的很啊。”苏子偕也被皇上刚才所言的宫闱秘事吓倒,强压住心头的震惊作揖“子偕资历浅,还望曹大人多加指点。”
“哪里哪里。”
两人辞别后,苏子偕知道此事事关陆霁,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份,更可能指向其琒,他立即修书一封。
华灯初上,李其琒正欲推门,却见门从屋内自动打开,陆霁明媚的笑容探出来,娇嗔道,“再等不到你,我就要回去了。”
李其琒眸色如墨,一言不发,将陆霁紧紧地拥入怀中。
“怎么了?”陆霁察觉到他的反常。
其琒看着她的眼睛,“霁儿,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你都要相信,一切有我。”
陆霁看着他罕见的神色凝重,变得惴惴不安,试图从他脸上寻找到蛛丝马迹,“究竟怎么了?”
“你二哥陆安已被证实是旧太子的遗腹子,他现在被关押在刑部大牢。”
“你说什么?”陆霁身形不稳地后退几步,连连摇头,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她惊慌失措地抓住他的臂膀,“二哥现在人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李其琒箍住她,“你镇定些,父皇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陆安。”
陆霁睁大双眼,“二哥怎么会被认为是前太子的遗腹子?”
李其琒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她,“当时我就在校场上,父皇晕厥的太突然,陆仲即刻被收押。首先要确定,那北疆将士陆仲是否就是你二哥陆安?这一点我有七八分肯定,他的样子像极了你的画像。其次,父皇前来校场观摩,我事前并不知道,我猜测,陆安的上场很可能就是个Jing心安排。就算陆安坐实故太子遗腹子的身份,已经过了二十余年,早已是物是人非,他空有身份而无势力,他又能做什么呢?”
听着他条理清晰的推断,陆霁逐渐恢复理智,平静下来,“二哥之前在信中提及被人追杀,是因为他的遗腹子身份吗……等等,你刚刚为什么没有质疑这一点,你也认为二哥是故太子的遗腹子?”陆霁嘴唇轻颤,狐疑目光与他的触在一起,其琒沉默了。
陆霁心头一沉,“我想去见一个人。”
李其琒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深深,“我陪你去。”
夜色里,两匹骏马飞驰而过。
☆、第三十九章 回溯往事
晨光熹微,长公主早起洒扫庭院、擦拭佛像,这些她都不愿假手于人。
佛堂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透过窗棱,李其琒偕陆霁步履匆匆而来。长公主在门前,拂了拂扬尘,“何事惊慌?”
“长公主,二哥是旧太子的遗腹子吗?”陆霁开门见山,长公主神情一滞,竭力掩饰住慌张,探寻的目光投到其琒脸上,“你听谁说的?”
这一路披星戴月的奔波,内心忐忑万分,长公主游移的表情是压垮陆霁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支撑不住自己摇晃欲坠的身体,跪倒在长公主面前,眼泪婆娑而落,“长公主,求求您救救我二哥吧!”
长公主躬身,扶起面色苍白的陆霁,心疼道,“好孩子。”朝李其琒看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其琒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娓娓道来,长公主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长公主,请将实情告诉我吧,这样我才能想办法把二哥救出来。”陆霁梨花带雨地哀求,李其琒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她。
长公主长叹,“这本是上一代的恩怨,如今却把你们牵扯进来,真是老天爷的劫数。”她无奈,将二十余年前的往事道来,“旧太子妃沈绾、贵妃徐莹和我曾是闺中密友。沈绾是当朝尚书的嫡女,美貌出众、娴静温柔;徐莹年纪小一些,天真烂漫、活泼可爱,是中书右仆射徐大人家的庶女。我们曾经无话不谈,直到她们两人分别嫁给元灏和元溍。表姐妹同时嫁皇室两兄弟,本是无上荣耀,世人皆道是一段佳话,可谁曾想最后却酿成祸事。”
长公主叹一口气,“两个太过相似的女孩,在外界的比较中心生嫌隙,沈绾是人人称赞的天之骄女,徐莹是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