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下人,但他自幼服侍景烨,且心性玲珑极会做人,打从皇帝登基来,还没有谁这样公然辱骂他,当即沉下脸色,朝守在殿门前的小太监们使了个眼色。
等林敏转身要进去时,只见殿门紧闭,小太监们一个个低头垂手挡在门前,再也闯不进去了。
叶茂臂弯搭着拂尘,不紧不慢躬身道:“娘娘担心夫人安危,母女情深,臣等不是不愿通融,只是娘娘这样冒撞,别说要为夫人正名,自己也要担上大不敬的罪名,那可就不值了。”
林敏自觉身为皇后,被一个阉人这样怠慢,实在是奇耻大辱。僵持了一会儿,咬咬牙冷笑道:“那本宫就在这儿等着,待陛下醒后,还请公公通传了。”
叶茂暗自叹了口气,道:“松针儿。”
小太监上来道:“师父。”
叶茂道:“你带两个人在这伺候着。”又对林敏道:“娘娘,臣还要为陛下早起稍做打点,失陪了。”
他说着便退下,斟酌一番,从寝殿内室旁的小门进来,悄悄走到珠帘外,撩起帘子。
珠帘相碰,一阵哗啦啦碎响,大床上睡在最外边的人睁开眼,偏头看见叶茂,皱皱眉示意他莫出声,慢慢坐起身,披了件衣裳下榻过来。
这边景烨一边身侧忽然没了人暖着,不大受用,一翻身往床里面靠过去,被睡在另一边的顾泓伸手抱住。
陆白藏随叶茂走到外间方道:“出什么事了?”
叶茂道:“原不该扰了陛下和公子们好睡,只是现皇后娘娘就站在门外头,等着跟陛下求情呢。”
窗格子外透进晨光,陆白藏眯着眼不耐道:“皇后?来给她母亲求情?”
叶茂道:“不然为了什么呢?可圣上还睡着,就是醒了,此事也无转圜余地,不是平白叫皇后娘娘扰了圣驾吗?“
陆白藏一边回头看看里面,一边摆手懒洋洋道:“你告诉她,陛下被刺客重伤,卧病在床,没力气和她理论,要再胡搅蛮缠,冯氏就罪加一等。”
要是站在门外的林敏进来,看见这几个月让她心思牵动不已的男人如此冷酷不讲情面,只怕一颗女儿心都碎成渣了。
叶茂也无法,便照陆白藏说的润色一番,转述给门外如热锅蚂蚁般的林敏,后者脸色苍白,让宫女搀扶着回了长乐宫不题。
过了一会儿景烨起身,叶茂进来,一边服侍一边把皇后来过的话与他说了:“陛下可要再见见皇后?”
景烨让他替自己理清衣袖,闻言道:“不必了,她如何求情,朕也不能顷刻间就把冯氏从大理寺放出来,让她好好在长乐宫等消息吧。”
据轻语阁送上来的奏报,冯氏戕害林晓声的身生母亲,还有和大伯子私通的罪名皆属实,但林敏养在深闺,虽然耳濡目染,却并不曾犯下罪错,也就无需去为难一个弱女子了。
顾泓将奏折放在身边雕木矮桌上道:“御史进言,说皇后林氏与此案亦有牵连,请陛下将其暂拘于掖庭,等案情明朗后再做决断,陛下以为……?”
景烨道:“我看见了,上奏本那个傅曾琪家的女儿,好像也是入宫的备选之一?”
顾泓笑道:“此人办事倒还Jing干,只是气量狭小了些。”
景烨道:“不必理会,此事因由你我都心知肚明,能少牵连的便少牵连吧。”
谁知过了一日,接连又有言官上奏提出此事,第一个奏请的是怀了私心,后面却有不少人是真的担忧皇帝安危。
毕竟长乐宫是离皇帝寝宫最近的宫殿,刺杀案的主谋当晚被捕时又和林皇后的亲母躺在一张床上,干系不可谓不大,万一皇后也曾参与其中,或为冯氏入狱一事不平,做出什么事来,那可就为时已晚了。
大理寺丞也跟着上奏,说案情尚未察明,为保龙体安然无恙,再谨慎也不为过。
一个御史带动了一大批朝臣进谏,景烨不能驳回,便传旨命皇后暂时搬离长乐宫,不过不是去掖庭,那里毕竟服苦役之地,转而去了宫中较为偏僻的承影阁。
“虽说是暂住承影阁。”景烨吩咐道,“但若有人私心坏了皇家体统,做出所谓富贵眼瞧人,捧高踩低之事,一律宫规处置。”
叶茂弯腰道:“是,臣这就着人传话去。”
皇后迁出长乐宫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转眼传遍宫中上下,藏书阁守阁的老太监听了御膳房来人几句话,提着食盒送进阁里来:“哎,凤大人,御膳房送午饭来了。”
凤泠放下才蘸了墨的笔,起身接过道:“多谢公公。”
老太监笑道:“凤大人快别说这话,老奴哪里担得起。这宫禁森严,藏书阁又常年冷清,别的大人要来都躲之不及,像凤大人这样从早待到晚,还甘心替人家当班的,嗨,可从没有过。”
凤泠笑笑道:“不过是放心不下。”
老太监只当他是放心不下那堆快化灰的古籍,暗笑了一句书呆子,却听这凤大人问道:“公公在外打听,不知圣上宫里情形如何?听闻陛下被刺伤了,伤势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