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回府和爹娘团圆才最最要紧。”
宋如锦自然听姐姐的,喝完桂花茶,略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待她走后,纫秋才问道:“娘娘怎么不让二姑娘留下来陪陪您……有家人在身边,到底是不一样的。”
宋如慧摇摇头:“若我留她久了,陛下又该恼了。”
“娘娘要不先向陛下服个软,依婢子看,陛下心里还是有您的……”纫秋说着说着就没了声儿。帝后之间的事,她一个丫头总不能多嘴。
宋如慧淡淡道:“你不必为我担心……我早就想到了这一日。”
君恩凉薄,她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帝王的宠爱本就是如云一般说散就散的,从她戴着凤冠嫁进东宫的那一天起,她就做好了准备——说起来,她嫁进东宫还是两年前的事。那时候梁宣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他每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靠她自己去打听,就连后来的逼宫……也是既成事实之后,她才隐约猜出来的。
他从没有把她当做可以交托的妻子。
她一向聪慧,其中的缘由也多少探听到了一点——他恨宋太傅,她的父亲,忠勤侯宋怀远。
他那样厌恶太子太傅,却能每日神色如常地同太傅商讨国事……宋如慧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思有多深。这个每日睡在自己身侧的夫君,言笑晏晏地同她说话的时候,兴许就在想如何铲除她的家人。
她不敢信他。甚至有一点怕他。
再后来,他登基为帝,变着花样待她好,她也没有往心里去——他初初登基,平王一党虎视眈眈,他需要太子太傅的援持。但日子久了,她又生下了君阳,多少还是生出了几分眷恋。她也曾想抛却往事,全心全意地信任他,好好地过一辈子。
但他都不想再让她生下孩子。
犹记得当年赐婚的圣旨送到侯府,她穿戴整齐跪拜接旨,那时候当真觉得自己一生的欢喜都系在那个素未谋面的太子殿下身上了。后来每一个待嫁的日子,都不知埋藏了多少摽梅少女的希冀与憧憬。
如今她已过了碧玉年华,这样的心境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细细想来,今时今日这般境况,倒也没有让她痛彻心扉,只是些微的伤怀而已。
宋如慧下了美人榻,疲色难掩,道:“我有些犯困,扶我去床上歇一会儿。”
纫秋应了一声。
这时,外头有宫侍唱报:“陛下驾到——”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碧空无云,到了晚上,一轮满月也格外明亮。
晚膳摆在了院子里,一张大圆桌,阖家上下围坐在一起。风送桂花香,空气中都沁着桂花的清甜味。
元娘给在座诸人敬了一杯酒,道:“这几个月真是打搅各位了,下个月我就带明哥儿恬姐儿回苏州府。”
刘氏出言挽留:“怎么说走就走?再住一段时日吧。”
元娘笑着摇头:“再住一段时日就要下雪了,路都被雪封住了,想走也走不了——我还想回苏州过年呢。”
刘氏点点头,不再多说。
二夫人道:“确实不能再住了,再住下去,可不成了寄人篱下?”
元娘斜睨了她一眼,没搭理她,转头又同刘氏道:“三年之后,明哥儿来京赴考,怕是还要在府上叨扰一番。”
“他外祖家就是他自己家,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刘氏说完看了一眼贺兰明,皎月清辉之下,少年就如天上的明月一般朗润,确是簪缨世族养出来的清贵公子——到底痴症好了,怎么看都是好的。
二夫人搁下筷子。宋征不爱读书,也从不肯参加秋闱。这一点她比不过元娘。
就在这时,曹氏扶着肚子,低低地喊了一声,二夫人连忙问她哪里不舒服,曹氏痛得厉害,皱着脸答道:“似乎是要生了……”
因她肚子里的胎儿已经足月,所以府中早有稳婆备下。一群人烧水送药,忙活了大半宿,曹氏才把孩子生下来了。
是个女儿。
曹氏生完就昏睡过去了,也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醒来之后听说是个女儿,又是失落,又是遗憾:“没能给大爷生个儿子……”
反倒是二夫人宽慰她:“女儿也好。你们小夫妻还年轻,将来还会有儿子的。”
宋征也笑道:“男女都好,我都一样喜欢。”
说着,就让人把孩子抱来给曹氏看看。刚出生的女娃娃只有半个成人手臂那么长,头上覆着短短的胎发,眼睛还闭着,一张婴儿脸红红皱皱,就那么小小的一团,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ou,曹氏顿时不嫌弃这是个闺女了,满腔疼爱都要溢出来了,挣扎着坐起身子,道:“快给我抱抱。”
因是中秋月圆之夜生下来的,宋征和曹氏商量了一番,给孩子起名为“月娘”。
待曹氏出了月子,刘氏才同二夫人商议分家的事。她心里盼着二房一家子赶紧搬出去,话却说得很宽容:“也不必着忙,先好好收拾一番,别落下了什么东西,等月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