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到过,帝班氏痴愚,他被她利用佘兰族打造出的神女迷去了三魂七魄,成为了最忠心的信徒,而她自己嫌弃《崖州篇》太平淡,所以想给崖州一个结局,结束《崖州篇》,亲自去给《京城篇》开局,皇帝已成火候,她要自己去验收成果,用来决定《京城篇》的Jing彩程度……”
沈情翻到最后一页,指着沈非在上面写的结语:“《崖州篇》承上启下,乃过渡章节。虽平淡,却是开启《京城篇》的关键。天灾削弱财力,动荡皇室,更能让‘神女’趁虚而入,成为依赖,楼氏虽死,符号未亡,梦启崖州,大水助力。”
小乔和沈情俱是一阵沉默。
沈情道:“你看……她把自己当什么了?她这人疯了!”
小乔却道:“我在乎的不是她疯不疯,而是在这个疯子眼中,你有何用?”
小乔展开书,指着被圈红的沈情的名字,对她说:“整本书中,只有你,是沈非特地再标红的,却无注释。沈情,你会是她戏本中的谁?”
沈情一阵惧意沿背爬上头顶,最终,却咬着牙关摇了摇头:“我无所谓,乔儿,我担心的是你。”
小乔笑了起来。
他轻声道:“好,好像只剩我们两人相互担心对方了。”
沈情说:“她在《崖州篇》中,提到了你的名字,注释是,试刀。乔儿,这是什么意思,你……你知道吗?”
小乔合起书,收进了衣服中。
沈情抓住他,沉痛道:“我在想,她的意思是不是,拿你试先帝?试他的痴愚是否会把你祭出去?如若先帝已失去理智,对她深信不疑,就会照做……”
“他已经照做了。”小乔抽出手,静静看了沈情一会儿,低声道,“我以为……”
他以为,她做的事,都有目的。为了颠覆朝堂,为了权倾四野……可没想到,她却真的只是在看戏。
小乔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呆愣了会儿,又道:“算了。”
算了,回不去了。
不管多可笑,多荒谬,她都已经做到了。
一个太子,在她的戏本中,也不过是一个拿来试刀的角色,而且,先帝如她所愿,真的被她一手造出的‘神女’迷去了神志,将一国太子亲手祭出。
“天赐福神……”小乔垂头,一行泪缓缓流出。
商遇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时,小乔再惊讶,也存了三分怀疑,因为不可思议。
他虽然亲眼见过皇帝的痴信到达哪种地步,却还在心中抱有几分幻想。
常人……
常人哪里会能做出祭掉亲生子,把家业传给非亲生的孩子?
他是真的信了天。
家国神授,皇权天授。
这是在小乔看来,最不可思议的猜想,到头来,却是最终的答案。
可笑,可笑!
小乔心中乱做一团,他手颤抖着,支撑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自己。
书阁逃生后,他差点脱口而出,问沈情,要不要辅佐他夺回家业。
可他最终,还是不愿。
他知道,自己如他的舅舅一样天真,他想过最圆满的结局,是他的妹妹在亲政前,拔去沈非这个权臣,他想的是,他的妹妹能真正坐上皇位,做个仁君明君,而他的妹妹,不管认不认他回去,都会放他自由,从此不必躲躲藏藏,他可以用回自己的名字,做自己,而不是乔凛,也不是昭懿太子,他就只是班凌而已。
终究是……太天真了。
小乔轻声问沈情:“你认为……《京城篇》她会唱什么戏?”
沈情只是看着他,无法作答。
小乔说:“从西北军暴露,想杀了我开始,安乐公主就已确定了立场。”
“我活着回京城,与朔阳侯说出真相,公开身份,夺位。这是一种可能。”小乔说,“我死……合阳与温珩无论夺帝君位,还是皇位……都将把故事继续下去。”
沈情擦了把脸,道:“可……秘密一旦被人知晓,沈非不也要死?”
小乔:“什么?”
沈情压低声音道:“我不怕死的问一句,皇帝若非正统,她会是谁的孩子?”
小乔道:“新后能接触到的男人,只有季昶了。我记得……先帝经常在寝宫主持祭天式,商遇在殿外唱祝词,身为结缘神的季昶和沈非就在殿内护法,新后……在寝宫内。”
“……先帝呢?他在殿外还是殿内?”
小乔沉默许久,道:“殿外跪天。”
他见过,见过先帝披头散发,将漫天星辰穿于身上,虔诚跪在殿外,跟着商遇默念着祝词,求天赐福。
“所以。”沈情说,“一旦这个秘密被公之于众,暂且不说朝局动荡天下大乱,只说沈非和圣恭侯,都坐实了欺君之罪,愚弄先帝,戕害太子……这是死罪,不管谁要用现在的皇帝非正统的理由逼宫谋反,先坐实罪行的,一定是沈非,她必先死。”
小乔低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