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挡得严严实实地。
但那人的身体却在缓缓下沉,最终倒了下去,我看见血从他后腰一点点染红身上的夹克,子弹打穿了他的身体,仲夏怔怔的看着他,口中喃喃道:“你居然没死?啊,不要紧的,反正你马上又要死了。”
仲夏抬起了手,眼中一片森寒。
“住手!”那一瞬间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将手中不知何时握住的石头,向着仲夏抡去。
我本以为会赶不及,但仲夏听见我的声音,却抬头看了我一眼,就是这一耽搁,让那块石头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口。
他脚下的青年,伸出带血的手,握住他的脚脖子一扯,人便向后方那尸坑栽去。
我上前去捡起掉落的手、枪,指着虚弱的跌在坑里的仲夏。
此时警笛的鸣声在远处响起。
“韩耒杀了我,求你。”仲夏仰头看着我,眼里的爱意令我感到窒息。
我眼中的世界像退chao一般褪去了色彩,我不知道这个人的心里路程经历了什么,到头来会变得如此的扭曲,整整十年的时间,或许他的世界早就一片黑暗。
我几乎不能呼吸,怔楞的看着他,什么是爱情?
爱情不应该是让人感到美好的吗?爱上我究竟带给了他什么?
他从小长相好学习好,进入社会后也是位于高阶层,前途无量的高富帅,然而就因为爱我,好好的一个人竟然会变成这样,这究竟是谁的错?是他的?还是我的?
就在我内心纷乱几乎被仲夏的情绪牵引着,颤抖着手就要扣下扳机时,一只手却按在了我的手上。
那只手有些无力,毕竟它的主人连站都站不稳,惨白着脸色,也不知是他腰腹上的抢上让他痛得发不出声,还是我耳中根本就听不见声音,我只看见他发白干裂的唇张张合合。
【你不欠他!】
直到三天后,我才想明白他那句是这个意思。
我起身扣了手背上的针头,翻身下床赤着脚走到临床,踹那个背对着我睡着的青年。
“你当时那句‘我不欠他’是什么意思?”
“啊?”青年睡得迷迷糊糊,身上的伤让他不怎么敢翻身,扭着脖子迷瞪瞪的看着我。
“就是那天,仲夏被警察带走之前,你说的那句话。”我拧眉抱着手臂瞪着他。
“啊?哪句啊?”熊童人没清醒,手就开始乱动,反手握住我踩在他背上的脚,握在手心。
“就是你说我不欠他那句,什么意思?”我懒得动,正好脚也有些冷,便在他床头坐下,看着他用变扭的姿势跟我说话。
“咦?我没说那句啊,耒耒你是不是听岔了?我看你那时候有些神志不清啊?”熊童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但他浑身是伤,难免碰到哪处伤口,只听他痛得一直“咝”“咝”的吸气。
“……”我无法反驳,医生的解释是打斗过程中撞击了头部,需要严密观察,所以我现在才会跟这个家伙一起待在重症病房。
“耒耒人家说的是我爱你啊,这都没听到,宝宝好伤心,呜呜呜呜~”熊童终于找到个不会碰到伤口的位置,心满意足的抱着我的腿。
看着这家伙被人打的半死,野狗一样拖出去,还能凭着毅力干翻两个人,报警后躲进我坐的那辆车后备箱里,给警察指路,虽然后来据说是晕了过去,不过醒来后为我挡了一枪,也算他救了我一命,我也就让他这样抱着。
甚至在他让我躺在他身旁,我犹豫了一下也没有拒绝,毕竟这家伙失血过多,现在正是怕冷的时候……
在睡着的那一刻我听见熊童在耳边叹息,“怎么可能让他死在你手里,让你记得他一辈子?那么浪漫的事怎么也应该发生在我身上啊!”
?
☆、韩耒的思虑
? 熊童的伤势很严重,将养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床走动。不幸中的万幸他替我挡的那一枪透体而过并没有伤到体内器官。更严重的是他失血过多,他脑袋上破了一个大口子,缝了足足有十几针,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当时他在别墅被打伤,光头的马仔本来想把他拖走丢进水库里。幸好他机灵的装晕,趁他们不注意反击成功。只是光头出来开车,偷听到他们要将我转移。他来不及报警,只好随手捡了马仔的手机躲进那辆车的后备箱。
几乎是强撑着一口气报了警,然后就因为头上的伤让他晕晕糊糊,没过多久就晕了过去。直到听到我和班长打斗声才惊醒过来,冲到我面前替我挡下那射向我的子弹。
手术把他的头发剃光了,半个月只长出了一点青皮,他现在整天唉声叹气,说他变丑了,所以我出院后才不去看他。
事实上我只是觉得尴尬而已,我没那小子那么没心没肺,之前或许是因为我和他的样子太过凄惨,老姐对待我们就像是忘了曾经的那档子事,只是心里终究有一个疙瘩,毕竟熊童是因为我才着了这么大的罪。
等我们都活蹦乱跳后,老姐心里的那个结才又凸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