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看到门外的景象,才知道这孤零零楼阁后还有几座,准确来讲,是从下往上列这一排相似的楼阁,后面的只看得见耸立的塔尖或楼顶,周围白云缭绕。
余笙惊地嘴巴都微微张开,难怪刚刚单廷问自己能不能走,原来这么高啊!
看到余笙吃惊的表情,单廷笑笑说:“还走吗?”
“走吧,看起来不错。”
两人便接着往上爬,余笙家里没人信佛,在自己的记忆里从未到过寺庙里,对佛像菩萨罗汉的了解也全是来自小时候看的神话故事里,不管是立着的大佛像还是墙上的画像,余笙都不能叫出名,不觉有些愧疚。
“单师兄,你是怎么知道这儿的?”自己还是安市人呢,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寺庙。
无论是几年前,还是现在,每次来都是一个模样,连蒲团摆的地方没有丝毫变化。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物是人非,很久之前,是和妈妈一起来,后来是一个人来,今天,是余笙陪着自己来。
“以前,在安市住的时候,和妈妈一起来过,回了安市之后,来过几次,一点儿都没变。”
单廷看着墙上的石佛,因为常年不打扫,灰积起厚厚的一层,还牵着长长的丝,对着那石墙轻轻一吹,那一块的灰稍稍被吹散。
“我妈信佛,后来才知道,我妈是想赎罪,可是,她又何罪之有,明明她也只是个受苦人。”
痛苦的回忆,随之而来,总是忘不掉,一向温柔冷静的妈妈,抱着自己哭,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还有那辆载着妈妈和向昀爸妈的车在自己眼前烧成一团的画面到现在都还忘不掉。
曾经快乐过,可仇恨太深,早就把那些记忆毁地丁点不剩,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仇恨里,会把余笙牵扯进来。
余笙站在旁边,静静听,不说话。
“其实,梁迟说的没错,我对你并不单纯,余家大小姐的身份,诱惑不小,何况,我一个想要争家产的私生子。”
甘愿来安市,除了这里的工作,余笙也是目标之一,或许,余家大小姐才是真正的目标,只是小师妹的身份怎么也变不了,像一束光照进自己黑暗的人生。
那天,从梁迟口中就猜到几分,现在从单廷口中说出来,震惊还是不少。还有话里的无奈与自嘲像针一样地扎在心上,想到之前单师兄对自己的照顾,余笙别过头,忍住眼泪,好像看不见他的脸,自己听到的就不是真的。
“我不奢望你原谅我,我这样的人活该活在仇恨里。”不奢望原谅,却还是想告知她真相,单廷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眼前的佛在笑,庙宇清心,也除不了心里的魔障,单廷笑出声:“这么多年,也没能感化我,这佛估计也难受。”
佛难受,单廷也难受,可是放下,又谈何容易,有人生来就幸福快乐,有人生来就背负重担,到后来,融进骨子里,想卸下,那是连着rou和血的。
余笙没说话,背对着自己,肩膀瘦弱,来之前,想说的太多,看到她,不忍心,有些东西怎么舍得让她知道,只不过平添几分怜悯与难受,这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单廷伸出手,犹豫几秒,却也只是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出去吧。”
跟着单廷走,出去的门,不是继续向上,而是转折向下,上面还有几座楼,余笙好奇问:“不上去了吗?”
屋外即使没有明媚阳光,也比屋里亮堂,单廷转头看余笙,恰好余笙眯眼看向自己,看到了余笙微红的眼,明明很难过,却还是生出了丝丝喜悦。
“不去了,这路走不完了,就到这儿吧。”
天气变化快,太阳被蒙上层层白云,遮住了阳光,微风早起,明明一身黑衣,单廷站在那里,与周围的暗灰色混为一体,低沉压抑却又空旷清逸。
本身就是矛盾一样的存在,余笙是真的看不懂他。
“还有,有人该着急了。”静默半晌,单廷望着一个方向开口。
“啊?”
余笙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那里栽着一棵树,和寺庙里其他树一样,抵不住冬天的寒气,树叶早就凋零,只剩下杂乱的枯枝,堆积在树根处的落叶一层又一层,可以想象春天的时候,这树有多繁茂。
树下站着一个人,卡其色风衣与枯黄的树枝有些搭调,双手插兜,目光落在余笙身上。
情急之下,发的定位,余笙是真的忘了,看到江淮,余笙不禁轻呼出声,怔怔地望着江淮。
单廷对余笙说了句:“有人带你回去,我先走了。”说完,就朝着江淮走去,那是下山的唯一一条路,不得不经过。
眼看就要错开,单廷在江淮身边轻轻停顿,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余笙,对江淮说了句:“好好照顾她。”像是嘱咐又像是请求。
像是听到不好听的笑话,江淮冷哼一声,眼里的讽刺也随之而来,轻瞥他一眼,直接越过他,留下一句:“不用你说,而且也轮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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