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了盔甲,立马坐了起来。
“寒哥。”
他整理好甲胄,坐到床边,含笑看着她,“还没睡着?”
洛长然拉住他的手,“要去了吗?”
“嗯。”
“天还没亮呢。”
陆陌寒云淡风轻道:“天亮就来不及了。”
洛长然心思百转,忽然领悟,北周军已经驻扎在了城外五里处,那徐大人竟然一派淡定,未做任何安排,好像就等着敌军来攻城似得,是以逸待劳,笃信自己的布防,还是另有他想?
若真是别有意图,内忧外患,陆陌寒能保证性命无虞吗?洛长然担忧不已。
陆陌寒看出她的不安,轻轻抱住她,拍着她后背安抚,“不要怕,你夫君很强,不会死。”
洛长然头靠在他肩上,“虽然希望你低调,但眼下……真的很想你能如自己所言,在战场上光芒万丈,强大的无人能敌,不会受伤,不会流血……”
陆陌寒唇角扬起,“好,听你的。”
“一切小心。”
“相信我,”陆陌寒放开她,在她额头留下一吻,“安心睡一觉,睁开眼睛我就回来了。”
“说话算数,”洛长然躺下去,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如果骗我就不喜欢你了。”
陆陌寒笑了,“睡吧,我要去发光发热了。”
洛长然眉毛一弯,闭上了双眼。
陆陌寒离开没多久,外面就传来号声,洛长然身子往下滑了滑,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隐约听见敲门声,洛长然探出头,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奇怪的披上衣服去开门。
阿瑶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外,神色有些慌乱,“卫昔被徐大人叫走了。”
洛长然心神微动,忙侧身让她进来。
“阿然,我是不是想多了,”她径直走到床边抱膝坐下,整个人蜷成一团,“徐叔叔以前对我很好,现在战事吃紧,王大人也说过让卫昔相助,我是不是不应该怀疑他?”
“防人之心不可无,”洛长然坐到她旁边,认真道:“虽然不晓得他过去如何,但现在……我也觉得不像什么好人。”
阿瑶抬头看向她,“何以见得?”
洛长然讪笑,“就是感觉,没什么真凭实据。”
她抿了抿唇,不知又想到什么,喃喃自语,“父亲从未给我托过梦,莫非……还没死?”
洛长然尚未说话,外面又响起敲门声,两人同时身子绷紧,“谁?”
“奴婢是奉命伺候孙姑娘的丫鬟,方才见孙姑娘房里空无一人,想问问她是不是在陆夫人这里?”
洛长然看了眼阿瑶,冷声道:“没有,你去别处找找。”
门外一阵静默,半晌后丫鬟的声音再次响起,平平的有些生硬,“是,惊扰夫人了。”
脚步声远去,阿瑶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在监视我。”
“他想杀你,”洛长然直言道。
阿瑶浑身一颤,将头埋入双膝间,肩膀微微抖动。
“我……会求大哥帮忙查查令尊的案子,你且多留意,不能独自待着,也莫要胡来,”洛长然思虑良久,温言安慰道。
“多谢,”阿瑶红着眼眶看她,“活到如今也不是白活的,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只是重新回到这里,思及过往,一时难以接受罢了……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洛长然点点头。
北周军第一次攻城不出所料以失败告终,陆陌寒三招取敌军将领首级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两位大人看起来都很高兴,听闻朝廷派了援军来更是高兴,立即商议退敌之策。
冀州城易守难攻,出兵夺回幽州显然不可能,只能等援军到来,保证后方粮草补给才能行动,目前守好城池便可,但北周军力求速战速决,兵力乃冀州城兵力的三倍多,当然不可能消磨时间至陈国援军赶来,首次攻城失败后,不到两个时辰又卷土重来,到天黑时,共攻城五次,未有胜绩。
北周打的是车轮战,兵多将广,然而冀州将士却要全力抗击,没有休息时间,一整天下来,大都疲惫不堪,夜里还得提心吊胆防着北周突袭。
这样下去不出三日冀州危矣,即便陆陌寒不吃不喝不睡觉,勇冠三军,只怕也难以力挽狂澜,而援军最快也得五日后才能到。
之后两日与她所想一般无二,将士们越来越疲乏,每次退敌时间也越来越长,陆陌寒只回来看过她三次,未说几句话便又匆匆离开。
到第三日夜里时,北周突袭,攻势猛烈,城门险些守不住,那一仗直打到天亮,我军损失惨重,陆陌寒也受了伤,好在北周也折损了不少兵力,无法短时间内再次进攻,将士们可以缓口气。
撑过这一日,或许明日援军就会到,王大人灰暗的脸上重新焕发光彩。
陆陌寒躺在榻上,神情疲惫,眼里布满血丝,四肢被血染红了一大片,洛长然心疼的帮他上药,忍不住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