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是吗,那我还要谢谢你了?”洛长然双拳紧握,手心全是汗。
“谢倒不必了,”他缓缓转着手中药碗,“喝了就是了。”
洛长然没动,他朝前两步,被卫昔喝住,转向离得最近的阿瑶,“不喝我可就给旁人了,到时候染了病后悔就来不及了。”
说着将药碗递给阿瑶,不待她接,手故意一松,药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哎呀,可惜了,”他面无表情道,扫了眼卫昔,转身走了。
洛长然紧绷的力量瞬间松下来,靠在墙上,胸膛急剧起伏。
蓦地想到他说的话,慌忙跑出去,卫昔紧随其后。
陆陌寒住的帐篷离得不远,没多久便到了,外面的官差挡着不让过去,卫昔三两下摆平,洛长然直接冲进去,一眼就看到人,将他拉了出来。
“你没事吧?”紧张的上下打量,他摇头,眼含安慰。
“那个药你喝了吗?”
他拉住她慌乱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到沉稳有力的心跳,洛长然松了口气,立即又语无lun次的嘱咐他,“千万别喝,石丰,就是给你下毒的那个大夫,你看到他了吧,他给你任何东西都不能碰……”
陆陌寒轻轻拍她手背,眨了下眼睛,意思知道了。
可是即便不碰他给的,总得吃东西啊,在金陵时他都能想方设法将毒下到他身上,更何况是这里,洛长然满心不安,回去后翻来覆去一整晚也没睡着。
第二天官差让每个人自己去帐前领汤药,为了防止有人多领,领过的都在张贴的名册上做了记号,到日落的时候,整个流放地只有洛长然、陆陌寒和卫昔没有领。
第三天仍是。
连续五天,只有他们三人没有喝汤药,一开始没人注意,慢慢所有人都发现,然而疫情并没控制住,还在蔓延,于是他们成了众矢之的。
一盘散沙似的囚犯突然就团结起来,声势震天的将他们围在帐外,强逼着他们喝药,不喝就要杀了,因为可能会危及到他们的性命。
官差也头一次和犯人站到同一立场,抓了其中最弱的洛长然,陆陌寒怒极,然而他现在是身体最弱的时候,武力大减,对手虽然不强,但是人数众多,他和卫昔两人要全部解决,难如登天。
打了许久,洛长然眼看着他们体力渐渐不支,由攻为守,眼泪不知流了多少,泪眼迷蒙中,有个官差狞笑着走到她跟前,将长刀架在她脖子上。
陆陌寒动作立停,眸光支零破碎,石丰面带笑容将药碗递给他,他双手发颤,慢慢接过去,仰头一饮而尽。
洛长然闭上眼,心里像是撕裂开来,听见他痛苦的嘶吼,不管不顾的疯狂挣扎,摆脱钳制自己的人,冲到他跟前,他跪到在地,神情狰狞,似乎极为难受,牙关紧咬,极力忍耐着体内的焦躁,身子微微发抖,洛长然泪流成河,紧紧抱住他,不停的叫他,他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下,下巴搁在她肩窝,身子陡然沉了下去。
他向来不把官差放在眼里,没少给他们气受,如今这般虚弱,他们都摩拳擦掌准备清算新仇旧账,不由分说将昏迷的陆陌寒拖走,洛长然拉着不放,被一脚踢中额头,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醒来已经是晚上,卫昔帮她上了药,见她睁开眼睛忙说别乱动,她目光空洞,望着灰色帐顶,身体僵直没有一丝反应。
“阿然,你振作点,”阿瑶在旁边给她鼓劲,“虽然我不知那大夫给陆公子喝的是什么,但你应该清楚,官差不敢管束你们,并非只因为陆公子的武功,现在他们自然也不敢杀害他,只要有命在,就还有挽救的机会。”
洛长然眼睛动了动,慢慢有了焦点,卫昔靠近她跟前小声道:“我查探过了,三公子暂时无碍。”
洛长然悬着的心稍微松了些,泪水顺着眼角滑下,阿瑶帮她抹去,轻轻叹了口气。
睁眼到天亮,官差又挥着鞭子让出去干活,洛长然麻木的走出帐篷,风雪打着旋儿往脖子里钻,她不由自主浑身打了个哆嗦,竟然咳嗽了一声。
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迅速远离,只剩下旁边的卫昔和阿瑶,洛长然双唇干涩,裂了几道口子,脑子里猛然闪过几个画面。
石丰来的第二日,大家都去帐前领药了,她口渴找水喝,碰见沈氏也在井边打水,便离得远远的,没有交流,等她离开后才过去。
水是她亲自打上来的,但是……水桶!洛长然面容一白,抬眼正见不远处的沈氏笑看着自己,手里拿着张破旧的帕子,是那第一个死的老妇人的,她曾经见过。
沈氏大概用那帕子擦过水桶,当时只看到她在手上拿着,太远看不清,并没有多想。自己喝的可能是污染过的水,洛长然突然意识到,脑子里嗡的一声,站立不稳的往后倒。
卫昔及时扶住她,许是用力过猛,她又剧烈咳嗽了几声,胃里翻涌,忙捂住嘴,待那欲作呕的感觉下去后,放下了手,掌心里一片红色鲜艳刺目。
围着看的犯人们惊慌的又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