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冰凉的身躯……都是因着那穿心的一箭。
“你不杀师兄,但他因你而死,就这一点,我不能和你成亲。”我拂开了上善的手,若不如此,我怕自己狠不下心来。
“连城,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情……”上善一脸讶异,随即又黯然地看着我。
是啊,上善他毫不知情,师兄死的时候他还在天后的肚子里被Jing心呵护着,他一出生便是天之骄子,又如何知道师兄的死?
溯影镜里天帝和那人的对话再清楚不过,师兄和彼时未出生的上善相克,所以那人便要提议在师兄大战时放冷箭要了师兄的命,天帝居然应了。
我知那时天后怀着上善辛苦得很,但是这与师兄何干?
师兄为这天庭鞠躬尽瘁,一个相克便能要了他的性命,我实在是不甘。
我如何能在明知师兄的死是天帝一手造成时,和他的儿子成亲?
“但是师兄他死了……我活着一日,便不会和你成亲。”
“连城,你在骗我……我们还有束情在,你不能……”上善伸手想要抱住我,却被我躲开了。
对,还有束情。
我拉过上善的手腕,拉起他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红线十分碍眼。
“连城,你要解了这束情?”上善的眼里有几分惊惧之色,这是我第一次瞧见他这般样子。
我咬了咬牙,逼出心头血,决绝地滴到了上善的手腕上,
上善痴痴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手腕,空无一物,那道困着我许久的红线终于消失不见,一股怅然若失之感却油然而生。
过去的许多个夜晚,我都恨不得能解开这碍事的束情,但此时此刻,我却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上善于我,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还是终我一生也难遇的珍馐呢?
“上善,对不住。”
我狠下心把上善推下了云舟。
作者有话要说: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出自《白石郎曲》。
☆、别有天地非人间(大结局)
我用一半的法力在思烟台四周设了结界后,才拿着孤桑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思烟台。
这次和师兄久别再见,怎能让不相干的人打扰我和师兄的相会呢?
思烟台是师兄生前所居,种着许多帝屋树,自师兄故去后便人迹凋零,我和小七都搬出了这思烟台。
思烟台后有一处断崖,名唤思烟崖,思烟崖下曾是浩浩荡荡的汶水,曾有人对师兄说:“君亡之后,再无汶水。”
师兄没了后,崖下的水早已干了,寻常神仙也不会到这崖边去,有汶水在时,若是有神仙从这崖边跌落,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多喝两口水罢了,而汶水干了之后,跌落的神仙轻则修为尽失,重则灰飞烟灭。
小七常常会回来祭奠师兄,我却是连见都不敢见师兄的。
“师兄,我回来看你了。”我对着空荡荡的大殿说道。
第一次踏进思烟台的时候,师兄牵着我的手,大殿的门槛太高,我跨不过去,师兄便抱着我进了这大殿。
那时的我想,师兄的手真是又大又软啊,若是能一直和师兄待在思烟台便好了。
但时间太短,思念太长,思烟台上只有荒芜,没有旧人。
我仍在这里,师兄却已经没了。
思烟台上生荒草,斯人已远,年年岁岁不复还,却与谁同?
“师兄,我常常骗自己:你只是不喜欢我了,不再常常陪着我了,但你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
“所以我从不肯回来看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都不肯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按下大殿正中的宝座后的龙头,一道长长的路便在我眼前缓缓展开,一直通向有着师兄的过去。
记得第一次来这地宫时,我怕得不行,是师兄牵着我的手,因着我,师兄还在这宫里搁上了明月珠。
师兄,我已到了能独自一个人走下这地宫的年纪了,但我还时不时地会闯祸,你忍心扔下这样的我独自沉睡吗?
我慢慢走下地宫,师兄的棺椁便放在地宫中间,地宫里搁着明月珠,所以哪怕是黑夜也是明亮如昼。
两千多年过去,这明月珠还是明明如月,当年亲手布置它的师兄却了无生气地躺在棺椁里。师兄的脸依旧光滑莹润,但却毫无生机。
小七告诉我,若是得了孤桑,哪怕师兄的魂魄已散了,也是能救活的。
孤桑万岁一实,服者后天而老,在仙界是难得的至宝,但师兄,我弄来了。
按着你往日温和的性子,你一定会笑着夸我的。
我从袖子里掏出孤桑,把孤桑渡给了师兄,但师兄的眼睛仍然紧闭着,不肯看我一眼。
我枯坐了许久,两行清泪慢慢滑了出来。
我想从衣袖里拿一壶果子酒出来,早前的那溯影镜却忽地从衣袖里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