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是舒服啊。可惭愧完,又为温镜玺忽然亲近起来的语气而暗自开心。
还没为此开心完,又有了更开心的。
“那天那个女孩子,是喜欢你的吧?”温镜玺笑意温和,目光关怀,以长辈般的亲切口吻问他。
“啊啊?”都快把这事儿忘了的时候被问起,陶符始料未及,大脑来不及好好反应,就本能地急急辩解:“我跟她就是同学而已,没有别的关系!”
“嗯。”温镜玺不置可否地点一下头,然后转身走回椅子上坐下。
“那,哥你呢?有喜欢的女孩子吗?”陶符跟在他后面走着,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问。
“想知道?”温镜玺靠在椅背上,很舒服地伸直了双腿,仰头看着他笑道:“不告诉你。”
……
陶符离开的时候,脸上那郁闷的表情,温镜玺回想起来就好笑。他坐回书桌前对着一沓白纸,随手拿起彩铅,落笔画起来,画的是一双好像会说话的眼睛。
陶符那双眼睛,单眼皮,但挺大,眼珠棋子黑,眼白蛋清白,也许是作息规律饮食健康的缘故,清澈水润得不行。鼻梁不太高,眼距稍宽,反倒有种孩子般的天真。
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很少直视,直视时总有些怯怯的,也不知道他在怕些什么?常常对视一会儿,就会微微低头,垂下眼睫,睫毛并不漆黑浓密,而是长顺疏淡的,嫩草一般。还是像个乖巧的孩子。
温镜玺用握笔的手撑住下巴,静静看着画上的眼睛,线条和色彩都无可挑剔,生动灵气。但终究,还是不如本人啊……
第二天早晨,雨过天晴,蓝玻璃似的天空上漂浮着棉花糖般的白云。空气太清透,直射的灿烂阳光甚至让人觉得很晒。
就是这么变幻莫测的岭南天气,冬天忽冷忽热,满街的树也依旧绿着没掉叶子,路边小楼阳台上还热热闹闹地开着大丛三角梅,玫红色的一片,灼目又耀眼。
陶符穿着nai油白的防晒衣,弯下腰给花园角落里的一排青翠欲滴的生菜浇水。浇完水后,直起身,深呼吸一口清新空气,望着对面楼上的三角梅,愉快地扬起了嘴角。
“桃子早。”温镜玺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哥早。”陶符回头,望着他笑。
温镜玺从外套口袋里摸出几个小小扁扁的纸包,上面是淡雅美丽的水彩画,递过去。
陶符下意识伸手接过,低头看见了日文和可爱的小番茄图案,意外地抬起头:“种子吗?”
“嗯,”温镜玺把手收回口袋里,闲闲的笑,“你不是说过想要?”
说过吗?陶符睁大眼睛,努力回想。好像是刚来才几天时的某个早晨?第一次给生菜们浇水的时候,曾独自对着那丛翠绿喃喃自语,要是也有番茄就好了……
原来被他听到了啊。
“谢谢!我做沙拉给你吃吧!”茫然转为欣喜,陶符笑弯了眼睛。
“不用。我今天约了人,现在要走了。”温镜玺笑着摇头,拉好外套拉链,看一眼院门。
“啊……”陶符亮亮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才发现温镜玺今天穿了很正式的黑色大衣,头发也打理得很Jing神。
看着面前少年一副被抛弃的小狗似的表情,温镜玺静了会儿,然后说:“要去美院代两节课,大概中午结束,你要一起吗?”
“啊?”陶符闻言一愣,然后慢慢地笑了,“好啊,我想吃那边的糯米饭……”
“好,”温镜玺点头微笑,“结束后我陪你。”
“那我回去换件衣服!”陶符放下水壶,飞快往屋子跑去。
“不过你可能要等我两三个小时哦。”温镜玺在他身后又说了句。
“没关系,我等你。”陶符顿住脚步,回头。
“会很无聊哦。”
“没关系,我可以玩手机。”
“好吧……那,快去换衣服。”
“嗯嗯嗯,马上!”
……
美院里,主校道靠近湖泊处,有家花木环绕的咖啡馆。
陶符点了份巧克力脆饼配nai绿,坐在露天座位上,边看手机边等温镜玺。
周围来来去去的学生不少。手机里刷出了一张又一张学生偷拍的温镜玺讲课照片。
陶符偷偷开心,啃饼干的时候因为笑着,差点咬到舌头。
校道上,从教学楼出来的人逐渐多起来。看看时间,十一点五十多,马上就下最后一节课了。
陶符微微探身朝前望,目光期待又雀跃,还带着点不自觉的得意……你们今天兴奋见到的人,是跟我一起来的哦。等他出来的时候,他会不看任何人,直接朝我走来呢。
几分钟后,叽叽喳喳的人群簇拥着什么人走过来了。
陶符心一跳,从座位上站起来。
遥遥望过去,看见众人目光焦点处,果然是一身黑的温镜玺,身形修长,笑容静淡,赏心悦目。可是,他身边还有更赏心悦目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