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大奇景:明明是同人,提起韩水二字,避之不及,提起玄乙二字,百般献媚。
谁又不知,新皇登基、阅天营起势、林左丞上位,桩桩件件全踩在韩党和影部的头上,那是流了血的,谁若想用翻韩党旧盘来讨好玄乙,同于自寻死路。
翌日,银月街,春和景明。
韩水、齐林、冬青、孟怀四人换上棉布衣,私访于民间,终于得见城里原本风貌。
一片摊铺,挂满红穗,素衣美娇娘手持了团扇,话音清脆,翩跹在银铃红雨中。孟怀驻足,挽过一只香缨,嗅了嗅:“是丁香和桂枝。”冬青上前问价,突然愣在原地。
娇娘笑道:“苏木坊里的韩先生病了,这诗句是他神智混沌时所写,虽说不通顺,也不雅达,却能祈福。”韩水望着街前面熟悉的那条巷子:“读来听听。”娇娘掩袖:“小女子无才。”
一朝为色侍,寒凉醉举世。
等闲借西风,再待暖阳日。
彼时,苏木乐坊几位男子得讯前来相迎,在飘满香烟的人海中,对着几位临安远客行礼。韩水笑了笑,以旧名自称:“韩某回来探望师父,请几位带路。”
韩水心情复杂,没再问旁人意思,径直往前走。他最担心的,无非宫冥一事。冬青和孟怀正犹豫,齐林坚决跟去。
苏木乐坊内未见先生,只见庭中彩纱飞舞,空摆一架古银琴。乐童道:“公子先奏一曲,坊内自有评断。”韩水安安静静走到琴前坐下,深吸了口气。
齐林见周遭之人全穿棉麻,甚为严肃,于是咽下心中那句《红烛女》,道:“青颜,你弹,我不会睡着。”韩水唇角轻扬:“你也听不懂。”
一曲《溯水行》,三程人间路,头一程,雾里看花,茫寻富贵;再一程,权争情恣,血祭江山;末一程,盛世清明,欢孤一掷。
随后,阁楼上传来清脆铃声。韩水与齐林二人登楼,终又见庐山面目。一张木椅上,韩毓先生披散着银发,仙风鹤骨,依如世外之人。
韩水怔愣片刻,淡淡一笑,跪地磕头:“孽徒韩水,向师父请罪。”韩毓眸中一片Yin翳,已经难以视物,笑声却依旧爽朗:“水无常势,知变而图大道,为师欣然。”
韩水倒回眼泪,刚要开口,韩毓嗅了嗅空气:“那个人也来了罢?让你,剥皮放血,自去闯荡的那个人。”
齐林:“我在。”答完,亦跪到先生面前。韩毓一边摸着他的眉目,一边叹道:“百年齐家,刚直不阿,可你这子孙,不仅桀骜难服规矩,还风流俗气,如何配得上韩水。”
齐林眉间一簇:“啊?”韩毓微微一笑:“罢了罢了,能屈能伸,心存社稷,还算,公平。”韩水却看出,师父另有隐情。
朴素的木房中,乐童用古法煮茶,先磨碎茶饼,而后煮水,经过三沸,再均匀斟入四个陶碗。韩水与齐林入座,一言一句,与韩毓叙情。
韩毓撑起身子,虽有点颤,却不要扶,只唤乐童去叫一个人,回问道:“这么多年,可知苏木乐坊名字由来?”韩水一怔。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门扉轻启,那穿着玄色影服的男子,先拜了韩毓先生,而后停顿片刻,躬身对客人道平安。
韩水手里紧攥茶碗:“苏木。”
乐童侍杯,韩毓饮茶:“世间本无对错,权争难分雅俗,说起这些,为师不过是个只会教琴的乡野村夫。”
韩水连忙起身:“不敢。”苏木不出声,到木桌边取来一把梳子,站在先生身后,细心为其梳理银发。
韩毓道:“昔年,方拓乱政,迫害能臣,臣子西逃者无数……”途中,韩先生丧尽亲人,与苏木孤身相遇,遂结为父子。
父子二人奔波至西陵道荇州,州官怕惹祸上身,不开城门,情急之下,年方及笄的青阳公主苦求萧家通融,亲自持匕首割断吊桥绳子,在方党虎口中救下了这一批人。
是为,救命之恩。
后来,韩先生在银月街开乐坊,苏木在南山搭设影阁,训练影卫,二人隐瞒关系,只以一个名字为念。
苏木停下手中的木梳,抬眼望着韩水,接话道:“为平定云梦山河之乱,必须有一个人替先帝办事,这人,本该是我。”
听到此处,齐林掷下茶碗,深吸一口气:“那为何是青颜?”韩水摁住人,低声道:“你先出去。”
齐林一把甩开,衣袖有些颤:“为何是他?”苏木神色复杂:“一者,林昀举荐,二者,公主赏识,三者……”
韩水了然一笑,对齐林道:“没人欺负我,齐林,当年是我自己浇自己三桶井水,然后求师父安排我与先帝见面的。”
他终于明白,为何苏木、冬青这一批人,虽一贯对他忠心不二,却在最后时刻坚决站在了先帝一边。
不是功利,而是忠诚。
不是Yin谋,而是坦然。
四碗茶,只有韩毓先生那一碗饮尽。几个人冷静下来后,韩水饱含敬重之情:“师父可是有什么嘱托?”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