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行:“你们可以进来。但是,我有条件。都说军人的天职是保护平民,枪是打前面的日本鬼子的,不是用来对付手无寸铁的平民,欺负老百姓算什么本事!你们得保证,再产生矛盾,就算像现在这样吵起来,你们怎么也不能动枪。”
那几个大兵有些讪讪地点个头:“我们保证,保证。”的确,本是求人的事,还用枪求,有点说不过去。
还想道个歉,但这女子得了保证,就二话不说亲自去拨铁栓开大门。
曹仪行也去帮手,一边儿小声道:“嘉钰,你可胆子真大,当着这些手里有枪的人还敢冷嘲热讽刺。”
岑嘉钰用围巾裹了手拔出栓子,一径儿推门:“这时候没跑,带着伤给自己的兄弟找落脚处,总坏不到哪里去。”
曹仪行把下面的石墩子也搬开:“住就住下吧,这么乱有兵住着总没人找岔子,找他们打探前面消息也容易些。”
第二日。
岑嘉绮走进来时,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里面医生护士和伤员来来往往,整一个战地医院嘛,她退到门口,又看了下牌子,没错啊。
她战战兢兢扯着一个胳膊打着绷带的伤员:“请问,这厂主哪里去了?”难道叫他们赶走了,那可不得了。
伤员咧嘴一笑:“您说苏夫人啊,她在后面楼里呢。”
岑嘉钰和nai妈妈正在理蚕丝,医生说蚕丝用来缝合伤口好,说是不会感染还是怎么的,正好厂里有。
nai妈妈让岑嘉钰别动:“昨日跑了那久,晚上为了腾屋子还搬搬抬抬的,你也得歇歇。我看咱们就先不跑了,姑爷叫医生治疗了,说是不能搬动,万一颠出个好歹怎么办?要是真要打过来了,我和老吴老胳膊老腿的,你们别管我们,先跑,日本人抓了也不会怎样。还有,那王连长说了,前线打着,后头调兵来支援了,不会打太久。”
岑嘉绮咳嗽一声:“三姐姐,大家都还好吧?”
岑嘉钰见着她,站起来拉住手看了看,听见几声清响:“啊呀,你来了。我们都全乎,你怎么眼圈红红的,昨晚睡在哪里?
岑嘉绮穿件灰扑扑的宽大的旧棉袍子,平底皮鞋,散乱着头发,一副仆役老妈子逃难的模样。
这室内暖和些,她敞开了外袍子。
呵,全副身家都穿在身上了啊,手上套了几个镯子,脖子上挂着几串项链,贴身斜挎着个皮包,见岑嘉钰盯着自己:“这不是,怕兵荒马乱,被人抢劫吗?昨晚在租界个小旅馆对付了一夜。”
岑嘉钰道:“你小心的没错,对了,匡朴呢?”
岑嘉绮红了眼睛,岑嘉钰暗道不好,难道?
心下就有些不好过,正准备安慰她,就听匡朴气喘吁吁进来:“岑嘉绮,我·······”
匡朴肥胖,昨晚又没睡好,今早也没吃好,这一路追着岑嘉绮跑要了他老命了,他放下箱子,弓腰叉着膝盖大喘气,喘匀了方才想起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也不管茶热茶冷,灌了一大口:“岑嘉绮,我问最后一次,你跟不跟我回湖北?”
岑嘉绮扭了身子不看他,硬邦邦道;“无论你最后几次问我都是这么回答,去香港,去美国,就一起去;回湖北,你就自个回吧!”
匡朴道:“好,好,好。那就按之前说的,”他从兜里掏出写好的纸张来“我们签了这离婚书,也让岑嘉钰做个见证。”
岑嘉绮边流泪边道:“签就签。我说了,我们去香港,一起苦点累点没关系,可湖北那边,落后和脏乱就算了,这都打起来了,河南能避开吗?我也是为你好。”
匡朴笔顿了下,可又想到自己年纪不小了,可不能死在异地他乡,叶落都不能归根;且回去还能再娶个妇人生个孩子,再不济领养个同宗的,也算没断了香火。终是狠了狠心写下名字。
岑嘉钰不知怎么劝,也不想做这见证,正犹豫间,曹仪行帮医生来拿蚕丝。
匡朴也觉得个男人做见证牢靠些,就央他帮忙签了。
匡朴签完给了岑嘉绮一张就往外走,到了门口他回头,见灰扑扑的一个人,几分伤心欲绝的模样,终是念着几分情,又倒回来给了袋银元并几根金条:“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罢。”
岑嘉绮接了大洋和金条就趴在茶几子上哭:“反正夫妻缘尽,你走罢。”
见匡朴走了老远,岑嘉绮也收了眼泪。
nai妈妈这时凑过来,叹了口气:“五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回去日子苦点,至少两个人在一块。”
岑嘉绮揩着最后一点泪渍:“您不知道,他那里不是苦,根本就不是文明人待的地方。”
嘉钰要是离婚了,日子难过点,不说这厂子,有个裁缝店也不会饿死,这五小姐,那货郎一般零散赚几个钱,怎么过活?
岑嘉钰很多事要忙,岑嘉绮便自坐着发呆,nai妈妈不欲戳她伤口,避过了她长叹短嘘。
谁知,下午时分,却见一个洋鬼子,真洋鬼子闯将进来,一把抱住岑嘉绮“Rose,Rose,are y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