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正指着她的鼻子骂。苏茶老家的方言本是吴侬软语,骂起人来也没什么力道,但这老太太偏有把这么软糯的方言讲得难听刺耳、铿锵有力的本事。
“看到你真是触霉头哦,你怎么有脸回来啊?这次你又要害谁?扫把星!”
周围不少人被老太骂人的动静吸引,对两人指指点点起来。而苏茶低着头,紧咬牙关不还嘴,看也不看那老太一眼,好像根本没听到她在骂自己一样。
江鸿大步上前挤到两人中间,将桂花糕塞到苏茶手里:“你是爱吃这个吧。”然后转过身,趾高气昂地向前一步,硬生生将老太逼得向后一个踉跄,扬了扬下巴,满是痞气地说:“你谁啊?”
老太上下打量了江鸿的装束一番,又望了一眼被他挡在身后的苏茶,啧啧嘴,嫌恶地说:“一看你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初中就知道勾引男人的小姑娘,长大了还是龌龊得不了了。不过有男人肯要她,她外婆都应该烧高香了。”
此言一出,周围传出了不少恶意的窃笑,江鸿怒目一瞪,凶狠的眼刀挨个从那些敢发出声音的人脸上刮过去。镇上知道两人渊源的居民本来对老太辱骂苏茶是看惯了的,对苏茶当面的冷嘲热讽也从没少过,但被这么一个邋里邋遢的外地人一瞪,在场的人却无不遍体生寒,完全是出于生物本能的不敢轻举妄动,就像是被食物链上层的天敌所压制时从心底深处涌现的恐惧。
一时原本人来人往的街道鸦雀无声,江鸿满意地收回震慑众人的目光,轻蔑地冷笑一声,对同样诚惶诚恐地望着他说不出话的老太说:“你如果不是个人类,现在已经死了。以后看到她给我绕道走,听到了吗!”
最后一句是说给在场所有对苏茶怀有偏见和敌意的人听的,他这一嗓子吼下去,所有人都抖了几下,江鸿见恐吓的效果差不多了,收敛了一下身上的煞气,拉起苏茶就走,所经之处,挡到他们路的行人都自动自觉地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苏茶被江鸿扯着胳膊从糕团店门口经过时,目光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恰好和店里那个也围观了方才全过程的中年妇人对视上。中年妇人的视线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紧紧盯着她的神情很复杂,有被江鸿吓到的惊魂未定,还有痛心、悲伤、怨恨等种种情绪。苏茶不忍再看她,垂下眼任由江鸿带着她快步离开。
两人走出几十米远后留在原地的众人方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江鸿一瞬间的威慑相对于人类难移的本性来说几乎是微不足道,不见了那凶悍的外地人,老太开始觉得方才竟被他吓住十分丢人,又骂骂咧咧起来:“骂谁不是人啊!我看你才不是个东西!”
“就是,那扫把星以为找了个靠山就能在镇上横行霸道吗?”其他本地居民纷纷附和道,“郑老师你就该好好骂骂那个不要脸的小东西!”
这些话同样飘进了江鸿的耳朵里,他冷笑一声,暗道狗改不了吃/屎,不是他不想放他们一马。他垂眸扫了身旁安静的苏茶一眼,在千百次的转世中她的傲气和暴戾似乎都被磨得差不多了,这帮信口胡说的人类若是碰着他曾经认识的她,现在怕是连渣滓都不剩,统统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现在的她,没什么不好。但碰到这种情况,江鸿还是更希望看到曾经骄纵跋扈、睚眦必报的她,至少不想看到她平白受气。
“你平时不是挺能和我顶嘴吗?刚才怎么不知道还嘴。”他想到以前不可一世的她,又看到她现在受气包的模样就一肚子邪火,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说起话来难免语气有些不好听。他刚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刮子。
苏茶也憋着满肚子火,抬起头不服气地辩驳道:“那个贼老太偏要选在小璇家店附近找我麻烦我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吃什么点心,要不然我们现在早就到外婆家了,哪会这么倒霉遇上她?”
江鸿听出她话中有隐情,又见她说得激动,眼圈都有些红了,心中又不好受起来,费了好大劲才忍住不伸手去帮她擦眼泪的冲动,喉头动了好几下,眼睛也不知该往何处看,但开口时放低了声音和姿态:“对不起,我不该说你。”
苏茶原先只是因为激动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委屈倒也没多委屈,毕竟从她十四岁开始那老太和她家人难听的话就没少听,但一听江鸿对她道歉,竟突然觉得委屈得厉害,眼泪也有些憋不住了,她伸手飞快地抹了一把脸,强撑着说:“你道什么歉,有错的是那个死老太婆。”
江鸿差点被她这前后矛盾的说辞逗笑,说他错的是她,说他不用道歉的也是她,看她还是泫然欲泣的模样,忍不住想逗逗她,掰过她的下巴嬉笑道:“哟,还哭上了?”
苏茶赶紧又抹了一把脸,结果发现她的眼泪根本没掉下来,于是又羞又恼地抬眼瞪他,同时伸爪去推他的胳膊,想把下巴从他掌中挣脱出来。没想到他抓得非常牢,她先推推不动,又开始连连拍打他的手臂:“谁哭了。你快松手!”
江鸿却捏着她的脸颊不放,耍无赖道:“你先告诉我小璇是谁?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