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初步处理过的伤口展示在阳光下,暗红的血迹已经变成结块,稍稍抖动便掉了个七七八八。
“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何许人拧开双氧水的瓶盖,倒了一盖子。
“你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吗?”徐然看着何许人小心地端着一瓶盖的双氧水贴近自己的手臂,突然发问。
“叫什么?”何许人一手握住伤口边的部位,一手将双氧水浇上斑驳的血痕。
瞬间,徐然的手臂上满是反应产生的白沫,“滋滋”地往下淌着,看着特别像伤口中毒呕吐。
“疼吗?”何许人紧紧地按住徐然的手臂,生怕他因为清洗伤口而疼得乱动。
双氧水确实够刺激,不过这对于徐然来说完全算不得什么,只是何许人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特别容易让人起坏心思。
徐然的大脑在一秒钟之内下好命令,脸上顿时浮现出疼痛难耐的神色,咬着牙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疼……好疼……”
“那可怎么办?再等等,我马上给你擦掉!”何许人手忙脚乱,取出三两根棉签轻轻地拭去伤口上的白沫,并时不时地用嘴远远地吹着气,好像能减轻他的痛苦似的。
“嘶——”何许人一下没注意手上的力气,棉签刮到了伤口,徐然合情合理地倒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再轻一点,你忍忍。”何许人的眼睛牢牢盯着徐然在擦拭下逐渐清晰的伤口,手指还因为刚才的失误而有些颤抖。
伤口形状逐渐明朗,一条细长的裂痕劈开徐然光洁的小臂,在阳光下反而生出了艺术品一般的美感。
“看来那个老师说的没错,真的伤得不大……”何许人一边换棉签,一边小声与徐然对话,“还痛吗?”
徐然撇撇嘴,委屈极了:“痛,感觉双氧水都流进了我的血管里,像有小针梳子在里面刮一样。”
徐然发誓,这是他当下能想到的最夸张又合理的形容了,都怪自己的伤口不争气,要是破得再大点,说不定何许人会更心疼自己。
“那怎么办?等下还要用碘伏消毒。”何许人冷冰冰的手指按在徐然温热的手臂上,激得伤口处的皮肤也不住紧绷起来。
“那你亲亲我。”徐然突然没羞没臊地开口。
“什么?”何许人不确定自己的听觉是否出现了差错。
“亲亲我,何许人。”徐然直视着何许人的眼睛,突然变得无比认真,“那样我就不疼了。”
何许人后知后觉地眨眨眼,这才发现眼前人的诡计,而后绽开一个无奈的微笑:“好。”
下一秒,何许人主动献吻。
蜻蜓点水般贴合,后势却如雨打芭蕉般愈发激烈。
徐然又惊又喜:我家何许人怎么这么主动!
没等徐然开始回味,何许人已经脱离,只剩伤者还面红耳赤地沉浸在心上人主动献吻的惊喜中……
“好了。”何许人缠好纱布,把徐然的手按回他的腿上。
“怎么还是缠了纱布?”徐然看起来不怎么喜欢在手上缠东西,抬起手随意摆弄两下以示抗议。
“就戴这一两天,等你伤口结痂了就取下来,省得你总想挠。”何许人的心情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语调也轻快非常,“你刚刚说这个地方叫什么来着?”
“情人坡,就是小情侣常来的地方。你没来过吗?”徐然自问自答,“也对啊,你男朋友是我,我都没带你来过你怎么会来哈哈哈……”
“徐然,谢谢你,你今天表现得很好。”何许人打断他的笑声。
“是吗?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打这么烂你也夸我。”徐然握住何许人搭在椅背的手,靠在唇边落下一吻,“你不要气馁,术业有专攻,总有人会在某件事上比你厉害,可你也在很多事上比别人更出色。就像我打乒乓和打篮球,而且你不一样,你只是这一次没发挥好,你没有必要因为意外而耿耿于怀……你要相信,我家何许人很厉害。”
话毕,徐然定睛看着一脸欲言又止的何许人。
“我……”何许人突然有了把一切都告诉徐然的冲动,但憋了小半天,所有心事都被感激压缩成了一句简单的话,“谢谢。”
“嗯……快六点了,我们晚饭吃什么?”徐然的脚伤本就不重,休息过后已经能自主站起来,“去吃重庆小面怎么样?”
何许人提着药站起来,看着夕阳下被勾勒出金边的徐然,笑着阻止:“老师说了,最近要忌辛辣……”
“我真的想吃……那我要阿姨不放辣好不好……”徐然边说边一瘸一拐地拉着何许人走出石亭,每句话都藏着难掩的雀跃。
走出石亭,落日的余晖洒满脸颊,何许人不适应地遮了遮眼,最后放手任由这已不刺眼的温暖盛满眼底。
我曾是被囚于洞xue之中的孤独人,我的眼前只有身后火把投射出的万物之影,我从未想过有人能走进来将我解救。可你像个意外,打破所有虚伪的束缚,带我去洞xue之外,带我见阳光下的所有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