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笑了笑,随即将孩童推入了冬日的池塘中。
&&&&后来那个孩子躺在床上,在半死不活时见到了他的父皇,但他一点也不高兴,他很痛苦。
&&&&如果他知道见他的父皇是这个代价,或许他一辈子也不愿意再见他的父皇了。
&&&&接着眼前一黑,再无景象,只余下那位宫装女子的声音。
&&&&“你要记住,在这宫里你只需要对三个人好,一个是你的父皇,因为他决定着你的生死贵贱;一个是皇后娘娘,因为她可以帮你爬的更高;还有一位便是你的四皇妹,在将来你一定有用的上她的时候。”
&&&&“我帮不了你,你在我身边不会有前途,我看得出来你讨到了皇后的喜爱,加之她膝下唯一的四公主也十分依赖你。如果我死了,或许她会将你过继到膝下。”
&&&&“我决定了,我必须死,只有我死了,你才能爬的更高。”
&&&&“你一定要爬的更高,一定要登上至尊之位,不然我……”
&&&&越发疯狂的声音最终撕裂了眼前的黑暗,渐渐地一缕光投了进来。
&&&&那是梦的最后。
&&&&梦的最后是在一个冷清的宫殿里,那位宫装女子静静地坐着,她的脸上没有笑,双眼之中皆是寒意,宛如一个已死之人。
&&&&她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酒,杯子旁是一个小瓷瓶。一个八岁左右的孩童站在桌子旁,睁着眼睛,看着那位宫装女子。
&&&&那个孩子的双眼和那位宫装女子很像,同样的眼形,同样漆黑的眼珠,同样的盈满寒意,没有一丝感情。
&&&&这一对母子,一眼看去便让人心生寒意,只觉毛骨悚然,分毫看不出母慈子孝的影子。
&&&&宫装女子命令道:“将瓷瓶打开,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倒进酒里。”
&&&&孩子面无表情地打开了瓷瓶,将瓷瓶中装的剧毒粉末倒进了酒中,杯酒之中立刻冒出白沫。
&&&&“将酒拿起来,喂我喝下去。”
&&&&孩子面无表情地拿起了酒杯,递到了宫装女子的嘴边,然后他的手开始发起抖来。
&&&&他犹豫了。
&&&&宫装女子见此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道:“没用的东西。”
&&&&一掌之后,孩子手中的酒杯仍旧端得很稳,他的神情依旧冷淡,一副对挨巴掌习以为常的模样,全然不管生痛的脸颊和齿间流出的鲜血。
&&&&接着那孩子捏住了宫装女子的下巴,将那杯致命的毒酒灌进了宫装女子的嘴中。
&&&&女子闭着眼满意地咽下后,方才睁开了双目,此刻她的双目中露出了一丝欣慰之情,还温柔地拍了拍孩子的头,以示嘉奖。
&&&&“若一个人能亲手杀了他的母亲,那么今后你就再也没有下不了手的人了。”
&&&&很快她的红唇开始发紫,脸色苍白的可怖,鼻孔和耳朵中流出了惹人生恶的黑血。
&&&&她笑着对孩子道:“记住我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温柔,她的声音很动听,这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孩子最后的叮嘱,不是寻常的祝福,不是奢求的展望,而是一种近乎于诅咒的教诲和警示。
&&&&那个孩子没有笑没有哭,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就那样冷漠地看着已倒在了地上的宫装女子。
&&&&直到宫装女子的身体变得冰凉僵硬,他才觉得右脸上有道shi意。
&&&&他觉得那是雨水,可他正站在宫殿中,就算是倾盆大雨落下,也决计不会落到他的脸上。
&&&&他不会承认他在哭,因为他的母妃见到自己为她而哭是不会高兴的。
&&&&他想他没哭,就是眼眶有点shi。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那shi润的眼眶中藏的最多的不是泪,而是恨与恶。
&&&&足够让一个人万劫不复的恨与恶。
&&&&醒来的那一刻,我粗喘着气,后背已被冷汗全然浸shi,双手微抖着。
&&&&我这副模样吓到了值夜的宫人,当我连道“无事”将他们挥退后,才真正镇静了下来。
&&&&其实恶梦并不可怕,因为梦说到底是假的,可回忆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我想方才的那些景象不仅仅是恶梦,而是回忆,是司马惟儿时的回忆。
&&&&宫装女子是我的母妃,而那名孩童便是年幼的我。
&&&&接着我有些同情司马惟这个倒霉孩子,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了这样一位娘。
&&&&然而我就是司马惟。
&&&&所以其实我同情的是我自己。
&&&&如今的那些回忆于我而言可谓是既陌生又熟悉,熟悉在于我确确实实经历过,陌生在于我确确实实忘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