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一抹黑就往更深处行去了。
11.
“晦儿,来尝尝师父酿的梅子酒。”他在美丽的月色下找到别晦。
这天是十五,他永远不会忘记。
在小孩儿说着不要的时候,一杯又一杯地劝他酒。
直到他双颊泛了一片粉,他看着他沾了水色的唇,犯了蠢。
“晦儿。”
小孩儿睁着一双天真的眸子望着他,全无怀疑全无挣扎就那样赤条条地躺在他的身下。
“晦儿啊......”
这一年,按骨龄估摸着,别晦十五岁。
12.
事情从这一天开始变了。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如何出落得如此美好。
是如何,长成了他爱的样子。
很久之前,当他第一次牵住他的手,孩子柔软的手被囊在他的掌心。
他甚至可以听见他快速而朝气的心跳,看见他的小脸爬上红晕,感受着手中的脉搏。
他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一遭属下的脸上都带着强烈的抗拒。
“阁主,您不能......”
“我能。”他忠心的属下开口,试图改变他的决定,像是预料到了最后,那惨不忍睹的可悲境地。
他固执地留下了他,做了师徒,更试图成为父子,试图骗自己,不曾爱他。
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一身青紫,红白交错。
“师父......”他仍旧唤他师父,但他再也做不到像第一次牵起他的手一样,心无旁念,单纯宠爱。
13.
他再也没有碰过他,甚至刻意疏远他。
他不想毁了这个孩子。
他是那么聪慧,那么勤奋,那么努力地想要做好自己交给他的一切。
“对不起。”
他每每靠在床边都会想起他在清晨醒来匆忙逃离,留下那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个人,面对那么多质疑和目光。
“对不起。”他在心里道了无数声对不起,但是却明明白白地晓得:没用了。
他已经将那个孩子的身子揉了个遍,把那骨子里的干净纯粹踩在了脚底下。
对不起。
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护着他,护着他,到他死,到他继承青山。
14.
事与愿违。
在青山的第十个年头,那孩子成为了青山愈演愈烈的内斗中的牺牲品,中了一身子的毒。
他忠心的属下跟他说,把那孩子练成药人就能救他性命。
可是,他舍不得。
他已经害得他活得那么累了,怎么可以还伤他。
瞒着所有人,他一个人躲在闭关的石门后,任由百毒入体,鲜血横流。
他把所有的惨叫压在心底,把所有的眼泪和着血一点一滴洒满整个洞xue。
直到终于把自己练成了药人,保住了那个孩子。
他是真心爱着那个孩子,舍不得他痛,舍不得他苦。
他欠那个孩子的,哪怕他要啖其rou渴其血,也没有一句怨言。
15.
别晦二十岁的冠礼,他亲手为他束发,把自己那一柄焜煌给了他。
“愿你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他抚其项顶。
“愿你所处之处,暖光常伴。”
“愿你所向之事,坎坷皆成。”
“愿你所爱之人......”
“愿你......”
他掏空了自己多年来的所有祈愿,这是我的弟子,这是我的亲子,这是我的爱子,上天一定偏爱,一定垂怜,叫他不忧不病,无灾无痛。
16.
别晦的身形逐渐拔高,五官也长开了。
星目剑眉。
但不晓得是焜煌掠了他眸子里的明光,还是青山的花草夺了他的灵气。
他还是觉得,别晦变了。
一颗赤子之心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尽数污浊了。
他看着他学会偷藏典籍,一点一点收买人心。
直到属下跪在他跟前:“阁主,晦少爷......”
他摆了摆手,“我知道。”
“阁主,您......”
他再摆摆手,“我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却选择了放任,历代青山君的候选人有那么多,但是青山君只有一个。
他可以选择放弃他再收一个弟子,但他选择不放弃,他永远都只有那一个孩子,也只有那个被他妄图用“晦”字遮掩光芒的孩子,走到了他心里。
“焜煌啊......焜煌啊......”,他端起一旁小几上的梅子酒,“别晦,师父错了,别晦,师傅错了......”
约莫很久之前,他已经错得离谱,但有什么办法,他怎么能管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