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煜。”连鸣一把拉住他,往停车场走去,“跟你说了,我要带你去个地方,有话讲。”
今天的连鸣甚是霸道,苏穆煜晕头转向不知所以。两人拉拉扯扯上了车,连鸣载着他往城郊去。夜里风大,苏穆煜降下车窗,一头黑发在风中肆意飞动。连鸣的车载音乐里放着民谣,先是《唱歌的孩子》又是《春风十里》……民谣么,吉他一弹,舒缓而宁静。渐渐的,苏穆煜酒醒许多。
民谣里唱的都是些爱啊,诗啊,远方。唱的是逝去的感情,遥远的梦想,再也见不到的青春。连鸣偶尔跟着和两声,苏穆煜把手臂搭在车窗上,将头靠着。
两人多天来难得安静相处一会儿。
“鸣哥。”
苏穆煜低低喊道。
音乐飘出车窗,王峥嵘正唱到“也许是回忆让我们有点慌,在过往的岁月,改变了模样”。
连鸣瞥他一眼:“嗯?”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可以跟我说啊。”苏穆煜的声音很轻,“没必要,没必要不理我的。”
“你没做错,我也没怪你什么。”连鸣说,“你别多想。”
“那你这段时间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不满意,不高兴,大可以拿出来一起商量。”
苏穆煜偏过头,认真注视他。
连鸣轻笑两声,从包里摸出烟盒。他点燃烟,深吸后吐一口。连鸣依然不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苏穆煜的头发。
“窗子关上,别吹凉了。到了地方我们再说。”
苏穆煜想说什么,最终闭上嘴,靠在椅背上。
车载音乐里正唱道“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我在鼓楼的夜色中,为你唱花香自来”。
若是真如此,这世上真有一人为他而来。
应该就是连鸣了吧。
最终车停在一座陵园外面。连鸣带着苏穆煜下车,他从后备箱拿出两瓶酒,还有一些花束。连鸣抱不下,便分给苏穆煜一些。
“这是干什么?”
苏老板不知所以。
“其实,早就想带你来这里。但总觉得还是等你想通吧,可我等了这么久,实在等不下去了。”
连鸣陵园里走,苏穆煜一头雾水跟上。酒意还有些醉人,此时陵园里静悄悄。凉风习习,他实在不明白连鸣大晚上带他来这里所谓何意。
往里走了很久,墓地中Yin森森的。苏连二人走过一排排墓碑,最后在一片碑形与周遭不一样的碑林前停下。
“这里每天都有人打扫,很干净。”连鸣说,他弯腰把花放下,动手去分解,拆为一支支的。做完这些,连鸣再从包里摸出打火机。他挨着挨着将这一片碑林前的蜡烛点燃,“这里风景也好,春有百花,夏有树荫,秋有落叶,冬有大雪。四季分明,是个赏景的好地方。”
苏穆煜看着他点完蜡烛,再一一倒酒。最后连鸣退回来,站在苏穆煜身边。他忽地牵住苏穆煜的手,指着离他们最近的墓碑。
“看看上面的照片,这是谁。”
烛光还不够亮,苏穆煜凑近细看,蓦地睁大眼。他撤回身子,注视连鸣:“这是……安如风?!”
“嗯,你看那些。”
苏穆煜顺着连鸣的手指看去——冷佩玖、贺琛、周、何小丽……还有许多他曾接手的案子的目标对象。这一片碑林里,竟都是“熟人”!
连鸣依然牵着他,声音很柔。如晚风轻拂耳朵:“阿煜,当初你不记得往事时,我就决定要做这样一片碑林。”
“我一直觉得,如果哪天你忘记了,把这一切全都抛到脑后。我还替你记着,我会替你记着这一切。”
“他们不单单是你的故人,也是我们这一路走来的见证。”
连鸣蹲在安如风的墓碑前,他用食指轻轻擦拭着安如风的脸。
“就算有一天,你都不记得了。我就带你来这里,一遍遍带你回忆。我当时想,如果你把我忘了,我就一遍遍让你记起。”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我可以跟你耗一辈子。”
苏穆煜的酒意全醒了。在这一片碑林、烛海中,彻彻底底醒来。他无法置信,有些心疼。
“你……就背着我,一个人做了这么多……”
“不是背着你,”连鸣笑笑,“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阿煜,今天带你来看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不要愧疚了。”
“这些天晾着你,是怕你重拾记忆后,愧疚大于感情,所以才会急着对我好。”
苏穆煜反握住他的手:“我……”
“你先别急,阿煜。”
连鸣说。
“其实该说感谢的人是我,该愧疚的人是我。”
苏穆煜低头,他确实记起来了——关于他俩是如何相遇,又是怎样走到一起。
那些都是不太痛快的回忆,苏穆煜避之不及,唯恐连鸣想起。如今却被他自己揭了伤疤。
当初苏穆煜认识连鸣时,连少是一心求死的。其中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