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
整个事件有两个疑点。
其一,林棠波的逃跑顺利地有些异常,让人不得不怀疑,似乎、好像、大概是林沉澜故意纵容他逃走似的。
其二,与林棠波一同消失的,还有时燃。
当然,第二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
但即便如此,也瞒不过时家。
时老爷子本在欧洲静养,听到消息后当即联系国内亲信,自己则急匆匆地打算出院,坐专机飞回国内,亲自寻回孙女。
时家几个手下都担心老爷子身体受不了折腾,可又劝不动他,正急上眉头时,据说在临行前,他老人家很突然地接听了一通来自国内的电话,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他面上的焦虑缓和不少,随后将日程改为第二日回国,一群手下这才放心下来。
言淮从露台上回到房间内,手机上的屏幕依然亮着,电话才刚挂断。
说服时家老爷子费了不少口舌,弥生适时递上来一杯冰水,他仰头一饮而尽,握着杯子问,“林棠波那边怎么样了?”
“从他离开林家就一直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弥生说道,“前线的人发回消息说,他动用了三层常用假身份,分别购买了汽车、轮船、火车三种通行票作掩护,但其实是被章家的人一路护着,连夜送出了省,看路线,应该是打算在云南境内偷渡出境。”
“有没有发现她?”
弥生摇摇头,“没有看到时小姐的身影,应该是做了伪装,或者……是被偷偷藏在车里了。”
“嘭”的一声,言淮手里的玻璃水杯瞬间被捏爆,碎片扎了他满手。
弥生吓了一跳,立刻掏出手机,“我让医生过来。”
言淮却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随意拔掉几个扎在掌心的碎渣,示意他退下。
弥生犹豫了一下,看看他的神色,最终还是没有出声,静静将门掩上就离开了。
这是相当难熬的一夜。
对于言淮来说,是这样,对于时燃来说,也是这样。
一觉醒来,她已经被转移到了新地方。
四周充裕着浓郁的皮革味,细细分辨,似乎还夹杂着汽油的味道。她动了下身子,空间狭长窄小,这才确定自己身处的地方,是汽车后备箱。
隔着一层钢板,有人声自车内传来,隐约可以听出来,其中有林棠波的声音。
时燃微微蹙眉,努力将想呕吐的欲望压下来,思考着一个问题——
这个节骨眼,林棠波不好好在林家待着,跑出来干嘛?
除非……
她思索了片刻,联系到之前曾听言淮提过的几件事,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这样一想,顿时有些兴奋,言淮果然没有听信林棠波的那些鬼话,他那么聪明的人,一定能猜到林棠波的计划。
车子行过收费站,转而下了高速公路,沿着乡间小道往前开。这种不掺杂水泥沥青筑成的路相当崎岖,车子走的磕磕绊绊,林棠波也许是良心发现,把她从后备箱里放了出来,扔在了车后座上。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内,他们一路奔波。
林棠波很谨慎,为了躲避追查和安检,每次停车休息都要换个司机,每一段路线都是即兴决定的,有时候穿过人烟稀少的村镇,有时又开到了山路上,总之都是一些很偏僻的道路。
就这样一路辗转,终于到了云南孟定镇。林棠波在靠河的一个村子里租了两间房子,暂时安定下来,时燃在他打电话时,隐约听到了几句内容,明天一早会有偷渡组织派人来接应他们登船,一路顺河西行,最后在缅甸曼德勒省滚弄市上岸。
一旦出境,林棠波就暂时安全了,但他安全之后,会如何处置她这个人质,谁都无法猜测。
入夜之后,林棠波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中年妇人,送到她屋子里看守她。村子里的人都是傈傈族的,说得一口方言,却听不懂普通话,时燃努力了几番都沟通无果。
那妇人收了林棠波的钱,手上还有林棠波给的一把上了膛的枪,连上厕所都要跟着她进去,时燃生怕她一个不熟练,擦枪走火,只能将脑袋里那些想法暂时搁置。
深夜的温度,降得很快。
外面似乎还能听见一些细微的风声,房间的挡风做的很差,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被子,时燃睡的很不安稳,时而会觉得身上冰凉。
迷迷糊糊中,额头上忽然被什么冰凉的物体抵住。
她咕哝了一下,随手想要把那东西推开,再触摸到那东西时,却猛地从梦中惊醒。
冷硬的,黑黢黢的枪口,正对她的眉心。
负责看守她的那名傈傈族妇人已经被打昏在地,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在黑暗中站在,肩头落满冰凉寂寥的月光,仔细辨认才能看得出,那副与林沉澜有三分相像的桀骜面容上,此刻挂着不少伤痕,都是新的。
时燃心中一惊。
林棠波一夜未归,这是出去做什么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