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月的花轿抬进刘府大门后,陈默的轿子便停在刘府外的巷子里等候。
在这个地方,迎娶女子和迎娶双儿是两套不一样的流程,为表示对娶回的姑娘的重视,迎娶女子的流程更为繁琐和隆重,女子从头到尾都需要用盖头遮脸,花轿进入堂屋院中后由专门的粗使婆子背进屋中后双脚方能落地,接着由媒婆接着新娘的手跨火盆,再用洒上红色花瓣的露水清洗双手再擦干,然后接过连理结的一头,在媒人的搀扶下与握着连理结另一头的新郎走到大堂正中,先是拜堂,拜完还要一一接受完婆家亲朋友好友的祝福和喜包,喜包中可以放置各种值钱的物什,一番折腾完毕之后,新娘就会被送入洞房,而新郎留在外头继续招待宾客。
至于双儿,双儿不用披盖头,只需要身穿一套红色的嫁衣,双儿的花轿不能直接抬进大门,而是需要在媒婆的带领下自己走进门后,并且在媒婆的指示下需要跪在拜堂的屋外由夫婿的生母手持戒尺在身上轻拍三下方可进入堂屋,用戒尺拍打三下这个过程意在告诉嫁进门的双儿,嫁入这个家中要敬爱婆婆听从婆婆的吩咐。进入屋中后双儿要跨过火盆方才执起连理结,与夫婿一同拜堂,拜完天地,双儿全程要跪着给夫婿的父母家人敬茶。如果夫婿家中人多或者双儿身体不好,这个过程算是一场煎熬,曾经就有双儿在给婆家人敬茶时昏倒过。这个过程终于完成后,双儿并不会被送入洞房,而是随夫婿一道在喜宴上接待宾客,只有送走宾客之后,才能同夫婿一道回到洞房中。
因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流程,因此民间若是类似今天的情况出现,一般都是先抬女子进屋,待走完一套流程,新娘送入洞房后,才轮到双儿。
陈默就这样坐在轿中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的他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了才有声音传来请他下轿。
由媒婆带领着进入刘府,刚来的时候陈默还觉得陈府够大够漂亮了,进了刘府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仅是从大门走到正厅外头,他们就走了将近一刻钟。在正厅的院子正中,此时正摆放着一面蒲团,陈默在媒婆的示意下跪在蒲团上伏下身去,过不久,他就由眼角的余光看见有一个人走到他身侧,紧接着听见不知谁一句“训”,他的背上便传来“啪”一声脆响,还未等他察觉什么滋味,又听一声“训”,便又一声“啪”打在他身上,当第三声“训”响起,第三道戒尺落下后,陈默原本轻扶在地面上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
三道戒尺打完,来到他身侧的人便走了,没有丝毫犹豫,而陈默一直趴伏在地上,直至媒婆附在他耳边说“新娘子可以起身了”时,陈默才慢慢直起了腰,他脸色看着未变,但额上已经冒出了细汗。
陈默进入堂屋,跨过了火盆,却没有新郎和他共同执起连理结,并且也因没有新郎直接省去了拜堂,改为了陈默跪着一一给夫家人敬茶。
先敬刘轾的父亲刘陵谷,刘陵谷甚至没多看陈默一见,接过茶佯装吃了一口就把茶杯放下让下人送出了红包;敬到刘陵谷的正室刘轾的主母夏馨时,夏馨倒是一副好脸色,说了几句好话喝了茶同样给了红包;轮到生下刘轾同样身为双儿的吕氏时,陈默只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吕氏脸色不是很好,但顾着人多还是把该做的一一做足了
刘家人多,敬完茶陈默需要人搀着才能站起来,但同样的陈默也收了不少红包,与女子不同,女子的喜包放的都是贵重物品,双儿的红包一般只放银两。
因为刘轾缺席,因此陈默不需要随同夫婿在外招待宾客,而是在奴使的带领下走入内院进到了其中的一个屋子里。
“你以后就住这了,现在外头人多,你不要随便乱跑,有什么事叫人便是。”
带陈默过来的奴使待他没甚好声色,话里头连句敬语都没有,口气就和跟下人说话一般,并且说完也不等陈默回答,转身便出门离开了。
因为这世界女人少,因此大户人家的下人一般只有双儿和男性,为分辨清楚,身为下人的双儿都称之为奴使。
这个奴使的态度并未引起陈默的任何不满,他一进屋双眼便停在桌子上摆放的喜糖喜饼喜糕上了。
从昨晚开始就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今天更是空了一天肚子,他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满脑子都是吃的,哪顾得上其他?
于是等这奴使一走,陈默几乎是没半点形象的扑到桌子前吃东西了。
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之后,身体上其他问题才一一显现,最大的问题是背,陈默反手在背上摸了一下,顿时“嘶”一声痛呼出声。
“我跟这刘轾的保父也没什么仇什么怨啊,至于一上来就下这么重的手么。”
陈默也是不明白的很,手探进衣服里摸了摸,好在只是肿了起来没有破皮,加上这里人生地不熟陈默索性没有继续理会,任这几道伤痕自行好转。
然后就是膝盖,因为这屋中只有他一人,陈默便无所顾忌地拉起裤筒查看一遍,好在没破皮也没肿,就是红了些,脚也酸麻得厉害。
把裤筒放下后,陈默想着今天在刘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