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他的神情却自然而沉着,不像是在说他自己的事,而更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听完凌夙的诉说,雪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所以,你就这样,把衡情推给了容应?”
“没错。很可笑,是吧?我以为我能做他的铠甲,为他庇护。到头来,却是我的愚蠢和无能,伤他最深。”
凌夙的神情变得恍惚不安,身体也有些摇摇晃晃起来。
“我不祈求他的原谅……我只希望,所有的痛苦,能让我为他承担。这一切,由我造成,也需由我背负起这一切。所以,无论如何,他决不能落到容应手中——”
“你问过衡情的感受吗?你以为,你活成这样,他就能过得好吗?!”
被雪降突如其来的怒吼所震慑,凌夙混乱自责的思绪也被打断,只是愣愣地问道:“什么?”
“从以前到现在,衡情自始自终,要的都不是你自以为的庇护。你现在看似的反省,不过是再一次的重蹈覆辙。”
“你从没有问过他要什么,只是想着你应该做什么,却从来没问过,这是不是他真正要的东西。你配不上他的,不是你对他的伤害,而是你的自以为是!”
“不要想着这些该死的自我牺牲,衡情以前不需要,现在更不需要!”
雪降咄咄逼人的质问,犹如醍醐灌顶,原本被绝望与忏悔塞满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没错,雪降说得对。他以为自己已经成长,然而,自始自终,他仍然自欺欺人地停留在原地。
他只想着所有自己认为对他的最佳方案,却没有了解过,衡情真正需要什么……
凌夙颓败地坐倒在地上,双手掩面,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那我……应该怎么做……”
“首先,你要好好活着。”
凌夙愣愣地看着雪降,那灼热如烈焰般的的目光,几欲刺痛他的双眼。
“为了他,也为了你自己。”
——
自此以后,凌夙便常常来“探望”雪降,容应也似乎默许了这种行为,并不阻拦。
虽然说是“探望”,但两人并不总说话。自从上次的谈话后,他与雪降都保持默契的沉默。
所以,某种层面上,这更显得像是凌夙单方面上赶着去找他。
但是,只有雪降心里明白,凌夙跑过来,根本就不是为了看他。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是想抓住些自己能继续活下去的东西。雪降说不清楚,但这是他的直觉。
就像掉进河里濒死的人,拼死抓住一根还浮着的烂木头,那是他唯一能喘息的机会。
而自那一次谈话后,容应也再没出现过。
魔界的灵气稀缺得紧,雪降虽然无需进食,但没有灵气的滋养,身上的光泽都黯淡了不少。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笼子里却时不时会有偷偷塞过来的灵果和饭食。
那人似乎也将自己的作息摸得很清楚,故意挑雪降休息的时间,无声无息地摸了进来,居然也一直没被发现。
食物并没有问题,但雪降没有吃下去。那人却也不气馁,还是坚持天天给自己送来。
在容应眼皮底子下,大着胆子“送温暖”,可不是容易的事。所以,送饭这人,绝对不简单。
于是,在一个夜里,雪降故意没休息,伺机而动,就等着这人出现。
待那身影渐渐靠近,他便一把抓住,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之前和他打过对手的半面蛇人。
蛇人被抓住了,倒也不慌,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看着雪降,显得好像是雪降大惊小怪一样。
雪降皱着眉头道:“就是你天天给我送饭?”
上次这人的小命,差点就交代在自己和衡情手上了。怎么到了现在,不是来落井下石,而是来雪中送炭?
真是奇了怪了,容应和凌夙就他妈够奇葩的,这家伙又是什么毛病……
蛇人知道雪降心里古怪,却似乎不打算回答,只是慢慢吞吞地说道:“没,没毒……”
雪降被他气笑了:“你以为我傻?我当然知道没毒。只是你这什么意思?当我是你养的狗?”
蛇人只是摇了摇头:“你记得吃下这些东西,等你恢复些了,我会告诉你为什么。”
“喂!不人不妖的家伙,你给我回来说清楚!喂!叫你别走!”
蛇人却不理他,身形一闪,变成一缕烟,就从墙上一窟窿眼钻了出去。剩下雪降一个人,对着留下的吃食生起了闷气。
容应,凌夙,再到蛇人……一路来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让他头皮发麻。
雪降瞪着黑咕隆咚的天花板,内心疯狂吐槽,他这遇到的,都踏马是什么艹蛋事儿啊……
人在屋檐下,雪降高傲的头颅,也不得低一低。为了搞清楚蛇人的目的,便也接下了蛇人的“好意”。
除了要忍受凌夙对自己的“亲密”注视外,这阶下囚的日子,倒是无忧无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