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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思笑了笑,道:“我这么问你,自是有把握带你离开的。”
容常曦不解地看着容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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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容常曦穿着宫女的衣服,低眉顺眼地跟在容景思身后离了昭阳宫,出了宫门后,又立刻上了容景思的马车,她兴奋地掀开车帘,眼看着皇宫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一阵畅快,露出了这些日子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容。
容常曦回过头,见容景思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心中也不由得暖暖的,道:“三皇兄,你从哪里找来的人,好厉害啊。”
容景思找了个女子来,与容常曦有五六分相似,只要穿上容常曦的衣物和首饰,微微侧着脸,一晃眼几乎一样,有她在,容常曦只管说身体不适睡着了,让她躺在床上便行。
容景思一笑,道:“有她在,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容常曦一愣,觉得这话中隐隐有别的意思,可她还没想清楚,容景思便掀开车帘,道:“往外看。”
容常曦往外看去,他们已驶过朱雀街的第一个路口,进入一条东一街,这街道上两侧陆续有门市出现,家家户户都挂着大红灯笼,贴着对联,院子里挂着许多腊味,小孩子们手中捏着糖葫芦、糖人,笑的十分无邪,大人们亦是满脸笑意,遇见了相熟之人,便客气地说着吉祥话。
容常曦也不由得跟着微笑起来,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在一个酒楼外停了下来,容景思给容常曦披上了一个大氅,挡住她有点显眼的宫女服,两人直接进了酒楼二楼的一个包间。
这包间颇大,两人进去后,小二很快端上一些显然是提前备好的菜过来,包间后头有一扇窗户,此时正紧紧闭着,待容常曦坐定后,容景思问她现在冷不冷,容常曦摇摇头,容景思便让她将那扇窗户打开。
虽只是在二楼,但这大大的窗户一打开,街巷之景便净收眼底,鳞次栉比的店铺,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往来入织的行人……
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还有马夫让路人推开一些的呵斥声……
宫外的景象,无论看多少次,容常曦亦觉动人,她笑道:“三皇兄是解决了什么大事,心情这样好,今日居然特意带我来外头看风景了?”
容景思起身,立在她身后,道:“常曦喜欢这样的景致吗?就是闹了些。”
容常曦靠在窗边,道:“闹些挺好的呀,哪像宫中,若非设宴,总是冷冷清清的……从前还好,有……那么多人,如今你们都不在宫中了,我无聊的紧呢。”
顿了顿,容常曦又叹了口气:“不过,去了胡达以后,宫中的无聊,和眼前的繁华,想来都是奢求了。”
她倒不是故意要说给容景思听,容常曦十分明白,此事容景思也毫无办法,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容景思沉默片刻,道:“既然喜欢,那就留在京城吧。”
容常曦愣了愣,想要回头去看容景思,容景思却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轻声道:“常曦,我知道你不想去和亲,我也不希望你去,一路艰险不说,到了胡达,更是前途未卜,不如留在京城。”
被他这样按着,容常曦连回头也做不到,她只能傻傻地盯着前方一条街上的一个小贩,那小贩在卖打糕,用一个很大的木锤子一下一下地对着木桩里的米糕狠狠击打着,他身材强装,手臂的肌rou尤为突出,旁边已闹哄哄地聚集了许多人,都在等新鲜的打糕出来。
容常曦盯着木桩被击打着的米糕,道:“三皇兄,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如何能留在京城?”
容景思道:“只要你不是康显公主。”
容常曦这下是彻底愣住了,她茫然地道:“什么意思……”
容景思靠近了一点,像是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一般:“今日你见到的那个与你相似的女子,她会代替你嫁去胡达。”
他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容常曦两旁的窗沿上,将容常曦整个人圈在里头,容常曦这才能回头,却发现容景思离自己实在太近了,偏偏她被限制在一方天地之中,躲也躲不开,但容常曦眼下更在意的是容景思方才所说的话。
她道:“那我怎么办?”
“你可以变成任何你想变成的人。”容景思循循善诱,“留在京城,或者去你一直很向往的江南,都可以。”
容常曦说:“可我没有什么想变成的人,我……我就是康显公主,我也只想当康显公主。”
容景思道:“那你就要嫁去胡达,你当真愿意?”
容常曦沉默了,她越发茫然,只觉得这两种选择似乎都并非是自己想要的。
容景思看着她,道:“常曦,你不必担心你之后要去哪里,有我在,你永远不会吃苦,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
容常曦想了一会儿,容景思安静地等她想出结论,容常曦半响道:“那父皇怎么办?我以后还能见到他吗?他会知道这件事吗?你可以悄悄告诉他吗?”
“常曦……”容景思轻轻叹了口气,“父皇若知道此事,绝不会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