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对的,可是宫非正说的呢?
若父亲是错的,那自己要怎么做?
离开天山之后,自己收到了父亲的指示,父亲说要尽快杀了宫非正。
可是,自己怎么能下得了手?那个日日抱着自己,宠着自己,爱着自己,让自己犹如身在天堂的那个孤独的人……
非正是孤独的,孤独的天山,孤独的长大的孩子,自己成为了她唯一的爱与欲望——相爱的人,是能触到对方的心的。日夜相对,她的心是对自己开放的,自己能清楚的触摸到,她心底里的善良与对名利的无欲无求,能触摸到她对自己的爱,能触摸到她的温暖。
让自己怎么下手?何况,她真是那样一个人吗?似乎某一刻开始,当自己回忆一切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看清了宫非正,却突然看不清楚自己的父亲柳道正。
父亲说,非正是坏人。非正给自己讲过一个故事,一个男人为了花花世界,而杀了阻止他混迹江湖的父亲,这人的师弟多年后出江湖为师父报仇,杀了他师父的儿子也就是他师兄,却爱上了他师兄的女儿……
宫澄知道,非正说的那个杀父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柳道正,自己就是那个男人的女儿,而她,宫非正就是那个杀了师兄爱上师兄女儿的人。
非正说,如若那样,自己要怎么选?
很多个夜晚,午夜梦回,宫澄都在想,要怎么选。这是一个砍手还是断脚的选择,一边是父亲,一边是爱人。
可是必须选。当自己问她,是否可以回天山,再也不管江湖事的时候,她点头答应,雇了马车,星夜赶路,直赴天山,那时候,自己是幸福的,如果这个选择题可以用逃避来解决,那该多好,非正不杀父亲,自己选择和她一起,快乐幸福的过一生,不管江湖,不离恩怨。
可是当她在自己的身上,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时候,自己颓然发现,离开了江南,并非离开了江湖,仇恨还在非正的心中,走到哪里都是江湖,天山再大,却关不住她,天池再清,也荡不尽她走出来的想法。
因为她是宫非正,是仙宗宗主,更是太极宗主,是那个还没有报完家仇师恨,没有光复太极宗的宫非正。
宫澄靠在椅背上,那些在草原奔跑的马蹄声似乎还在耳边,那个拥抱着自己,和自己在马背上,在草原上疯狂的人似乎还在身边,那些蓝天白云,似乎睁眼可见……
可是自己知道,一切都已经开始,无法中断。
父亲说,杀了她。她是坏人,是十恶不赦的武林败类,留下她就是留下了祸根。可是宫澄相信,她不是,她恰好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干净的人,犹如天山的雪峰。
宫澄告诉父亲,不能杀她,恐怕有误会,她是个好人,那一封信很长,宫澄没敢说自己爱上了这个人。
父亲的回信,宫澄记得清清楚楚:宫非正必死,否则就会有别人要丢命,那个人,绝对是自己在意的。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宫澄苦笑起来。是的,那个人是自己在意的。是给了自己命的人。自己别人都以为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的那个人——自己的母亲,龙净!
龙净当然还没有死。可是现在她的死活却要看自己怎么选择,是宫非正,还是母亲?那个被柳道正作为药鼎,在怀胎十月的时候,用药催养,吃尽了苦头,将自己生下来,然后就以难产而死为由,从众人眼中消失的人。
在柳家庄的时候,柳道正也会带自己去看她,很久看一次,但她温柔慈祥的目光,她给自己的拥抱,是整个柳家庄后院唯一的温暖。
原本的选择突然之间有了结果,是选父亲还是非正?宫澄会选自己的爱人。而不会选那个伪君子假道学的柳道正。可是如今,是选母亲还是非正?
宫澄不由得抬手,遮住了自己的额头,有清澈的泪淌下来。
自己谁也不能失去。所以,自己只能告诉父亲,非正是太极宗主,只要他答应不杀母亲,那么自己可以帮他搞到太极宗主令!
柳道正得了意外的惊喜,答应了。宫澄却不得不离开,并且是以背叛的姿态离开!
宫澄泪流满面,窗外银灰满园,不知道非正在做什么,是否已经入睡,可曾想起自己:“你可知道我的难处?你可知道我爱你,却不能不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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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非正不知道宫澄的难处,恐怕谁也不知道宫澄的难处,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十八年前就死了的人如今依然活着,并且成为了柳道正要挟宫澄的把柄。也没有人会想到柳道正会无耻到用自己的发妻来要挟自己的女儿,人人都知道虎毒不食子,可是柳道正偏偏会这么干……
宫非正也没有入睡,马车在月光下连夜颠簸,空空的官道上卷起一路尘埃。而她盘腿坐在马车上,双手捏了个奇怪的诀,正满面汗水。
宫非正也没有想宫澄,因为这个时候,她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