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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看倒是比较像是霸王硬上弓啊。”宫非正斜眼看了看她:“半个月,你什么也不用做,把关小小哄好。半个月之后,你是带着她一起上天山,还是你和我独自回去就看你自己了。”
苍闭月喝了口酒:“带她回去。我看这江湖风云变幻的,万一太极宗主令丢了,柳道正做了太极宗主,关家也就是柳道正一路的,和我们可不是同路人,还是先把小小带在身边,培养培养感情,她性子烈,跟了我,这辈子也不会跟别人的。到时候,不行的话,我就把她带回魔峰山做我苍闭月的压寨夫人。”
宫非正点头,挥手。
苍闭月知道她是要赶人了,站起来又叮嘱道:“六月二十八是我和你两年一度的比武,你别忘了,看你状态不佳,要小心后两年做我苍闭月的随从。还有,八月就是武林大会,不管江湖人多jian诈,武林大会就是实力说话,你最好还是勤练武功,不要因为宫澄的事情荒废了。”
苍闭月说完,挥一挥衣袖,出了门去。
宫非正放了酒杯,缓步到了窗前,一双迷蒙的眼睛无焦距的落在夜空中,黑暗吞噬了喧嚣,时间似乎静止,她连动也没有动。直到轻轻的叮咚声在客栈楼下的小巷尽头响起,宫非正才收回神思,然后满身轻盈的投入了夜空中。
杭州城东废弃的城隍庙,宫非正看了看荒草横生的地面,又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双宫澄才做好不久的新鞋子,不满的叹息一声,施了轻功踏草而过,然后落足到了庙里。
庙宇已经破败,这年头,城隍庙不吃香,城里的夫人小姐都喜欢去城外的观音庙,这城隍庙缺少香火,养不活人,也就没人照顾了。所以,佛像的身上蒙上了厚厚的灰,香炉几案早已经布满了蜘蛛网。
只是今夜,这破旧的城隍庙居然还点了一盏油灯。神龛上,一个灯碗中有点儿清油,灯芯顺着碗沿斜出,豆大的火舌吞吐明灭,在这样的地方尤其显得诡异。
最让人觉得恐惧的,是坐在神龛下的人。这人没有鼻子,两个鼻孔黑洞洞的直接连向口腔,他一身干瘪,衣服像是挂在骨架上,满脸皱纹几乎可以夹死蚊子,可那双眼睛却犹如那盏油灯,闪着噬人的幽光。
宫非正抬脚,轻轻拍了拍千层底鞋面上的薄灰,有些不满的开口:“这地方真烂。下次找我记得换个舒服点儿的地方。”
那没鼻子的人当然是吕通。他笑着,比不笑还难看,不过宫非正对于这种有碍观瞻的外表倒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吕通这幅尊容可是她自己搞的。
吕通站起来,给宫非正拱手行礼,然后朝着身后一扯,露出另一个身材瘦小的人来:“宗主,这位是灵隐门的现任门主,我按照您的吩咐帮助他把丹灵宗的内务整理好了,便带他来见您。”
宫非正目光轻轻扫过那人,身材矮小,偏偏手却极长,肌肤黝黑,似乎没有半点儿光泽,他站在夜色中,似乎就那样轻易的融入了夜色,就像,他生来就在这样的地方,他本来就是这环境中一个存在了很久的摆设,以至于,你随时可能忽略她。
他一双小眼睛是笑眯眯的:“石黑子见过宗主。”
“石黑子?”宫非正想笑,这名字真土。可是扬着唇又笑不出来。
“我没名字,只知道自己姓石,门里都叫我黑子。”石黑子依然笑着。
“多大了?”宫非正看他,大约十六七岁吧。肌肤虽然没有光泽,但也没有皱纹。
“五十二了。”石黑子语出惊人。
吕通解释道:“他是高括的师兄,当年争夺门主位的时候,受了高括的暗算。说起来,他才是灵隐门第一高手。”
宫非正扬了扬眉,有些挑剔的看着石黑子:“身材矮小,肌肤黝黑,倒是很适合灵隐门的武功路子。既然是灵隐门第一高手,想必缩骨术,隐匿术,gui息功都不在话下吧?”
“宗主高见,在下不才,还会易容术。”石黑子拱手回复。
宫非正点点头:“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石黑子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不喜欢。但是已经习惯了。宗主可以叫我黑子。”
宫非正终于笑了:“我父亲也比你还小。”
“宗门内,只讲身份,不讲年龄,石黑子是宗主提携的,丹灵宗原本也是太极宗的护法而已……”石黑子躬身,声音中有些感激。
宫非正收回了看他的目光,轻轻弹了弹衣袖 :“好吧,黑子,既然你有这么多特长,那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澄儿曾惋惜,当初从柳家庄出来的时候,没能把她一支最爱的凤头玉簪子带回来,三天时间,柳家庄后院,柳大小姐柳青颜的房间,那只凤头玉簪子就在床头梳妆台上那只檀木雕花盒子里面。你连着那个盒子一起拿回来吧。”
石黑子点点头:“遵宗主命。”然后,身形微微扭动,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宫非正望着城隍庙的大门,感慨:“吕通你还挺会挑人。这种人才你也能找到。”
吕通垂下头,谦卑道:“为宗主办事,自然要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