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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不是很明白人界的朝廷是个什么概念,但他知道郁唯也是朝廷官员之后,听他形容,他的吃穿住行都不是平常人能享受到的,可方才的这个少年衣食住行却和他相差如此之大,甚至连旧花村的村民都比不上,这不免让他有些想不通:难道人界的朝廷,还分等级?
一个时辰后,他与将卿来到郁唯上香的道观。
抬头,道观山门前挂着一块黑色牌匾,上面写道:九宫观。
九千岁默念一遍,见山门内有两个扫地的小道童,忍不住上前道:“两位小道长好呀。”
两位道童很有礼貌,放了扫帚齐齐向他行礼。
九千岁还惦记这刚才的疯癫少年,他想既然他是寄阳城中五代清官之后,那这里的人应该都认得:“小道长我有件事想跟你们打听一下。”
左边的道童道:“施主请说。”
九千岁望一眼将卿,道:“方才我和我兄长在来九宫观的路上碰到一位公子,他身形清瘦的很,怀里抱着一个花盆,只要行人看一眼他的花盆,就会被他瞪,似乎凶得很。”
两位道童齐齐叹一声:“施主说的这人,实际是位可怜之人。”
九千岁见问出了些头路,继续再接再厉:“此话怎讲?”
一位道童道:“两位施主看起来不是我们寄阳城的人,不过你们既然来了这里,应当知道我们寄阳城得名的原因。”
将卿走过来,思索道:“可是九宫观除妖以及五代朝廷清官的故居这两桩事?”
道童连连点头:“正是。其实说来二位可能不信,你们方才看到那位抱着花盆行为古怪的公子,正是这五代清官的后人。”
九千岁故作惊讶:“有这种事?”
右边道童摇摇头:“只能说人各有命吧。”
将卿道:“小道长为何如此评价?”
道童答复:“这位公子姓沈名玉仙,字无月。他爹娘本是朝廷命官,不想在他出世那年,为护当今圣上双双亡故。他爷爷当时是我们这里的知府,已是年过八旬。”
道童回忆师父说的话:“沈公子由他一手带大。就在沈公子五岁那年,出了个很奇怪的事,那年老知府累到了,就在所有医者都束手无策,下人准备后事之时老知府居然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不过好景不长,两年后老知府还是入土了。他仙逝后,沈公子才七岁,因无法顶替老知府的职位,朝廷只好派遣新的知府到此上任。”
将卿道:“既然他家是五代清官,父母又都是因保护圣上亡故,按理说朝廷会加以照拂,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道童道:“这便是我说人各有命的原因。”
他道:“不知老知府在他五岁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自打那时起,沈公子就时常抱着一个小花盆,不管去到哪里都随身携带从不许那个花盆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九千岁一直很好奇花盆里是什么,连忙问:“那里面有什么?”
道童摇头:“不知道,从没人知道。寄阳城中人人都知他一年四季抱着一个花盆,且一抱就是整整十五年。可施主要是问花盆中是什么,谁都无法说出来,也是奇怪,你说花盆里要是什么都没有,那他也不必添土浇水,你说里面要是有什么,整整十五年了什么也没种出来,久而久之人们就都说他疯了。”
“唉,也是令人无法理解,要说几遍当年他无父无母,世上再无任何一个亲人,单凭他的聪明才智以及先辈闯下如此大的功劳,他这辈子也该是前途似锦,偏偏事情的变故就出在他抱的那个花盆上。”
道童叹气:“这事我还是听我师父说的,他说,沈公子没疯前是我们寄阳城中家喻户晓的神童,小小年纪能作文章,能编曲厉害得很。在他爷爷仙逝后,朝廷将他交给新来的知府教养,并一再强调一定要好好对他。要说新来的知府也不错,他家有一位公子一位小姐,对沈公子也是视如己出。”
将卿道:“那又为何会生变故。”
道童道:“唉他也真是多灾多难,新知府和他夫人是挺好,但他家的那一双儿女却不省心。朝廷对沈公子期望很大,沈公子自己也十分努力,不知他们是不是怕沈公子长大后会顶替新知府的职位,在学府中常常欺负沈公子,还时常骂他有娘生无娘养。沈公子不论怎说是寄人篱下,无法向他们父母告状,便一直忍气吞声。他当时已经七岁了,最多再忍个六七年也能做个一番事业扬眉吐气,可就在他九岁那年,那两个出于好奇夺了他的花盆,这可算是动了太岁头上的土,据说当时沈公子就容颜大怒,将那两人一同推入水中,差点害他们被淹死。”
“此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但新知府觉得都是小孩子,就都没怎么惩罚。哪知上一件事还未平息,就又传出沈公子妒忌打人,还有偷金银珠宝等等之类的事。最后新知府的友人看不下去,将此事上奏给陛下,陛下失望和愤怒下令新知府将沈公子逐出府邸自生自灭。如今出了府邸,沈公子堕落成了一名讨饭的,天天与叫花子为伍,一开始出来时还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