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掉在老鸨脚边。
“她的初夜,本王要了。把人带上来。”
“是、是的”老鸨捡起银票塞入袖中,涂着厚厚白粉的脸上刹那间就绽开了花,她一把拉过白衣少女,拽着她走下舞台,向着二楼包厢而去。
同样的二楼包厢内,没有点灯。站在黑暗里的人将刚才的一幕安静地收在眼底。他笔直挺拔的身姿将素色的青衫穿得俊逸非凡,轻轻抚摸着白玉酒杯的手型臻于完美,碧绿的扳指衬得他皮肤白嫩润泽、吹弹可破,不过一只手,却美丽得让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抬头去寻找它的主人的样貌。
然而半张黑色的面具遮挡了那本应享受众人赞叹钦慕的完美容颜,只露出一张血色极淡的唇,噙着万里冰寒与深重的冷漠。
他看着那白衣少女走入对面的包厢,看着锦衣的年轻王爷温柔地牵过她的手,看着他朝她微笑,自己拿着筷子的手却在不住的颤抖
他轻轻一笑,极轻极浅,然而却似春风拂化了冬日坚冰,如暖阳下鲜花洒落,美得惊人。
他转身迈步,走出阴影,推开包厢的门。
火光从外面泻入,落在他的背影上,那本该完美的身体上,左臂处却只有空落落的长袖。
深夜,人声寂静,马车咕噜噜地碾过青石板路,驶进盛京北侧靠近宫城的巷道之中。这里多是高门大户,住着盛京中最有权势的人物,端王司舟锦便是其中一员。他的宅子建在巷子最里处,宅院四周皆是一丈多高的围墙,每隔几步,还有全身盔甲手执利器的卫兵巡视。
奢华精致的马车在端王府前停了下来,赶车人跳下马车,毕恭毕敬地走到一侧掀开缀满流苏的金色织锦车帘。
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他怀里抱着一个娇小少女,深色的大氅笼在她的身上,只露出她莹白小巧的脚踝和乌黑秀丽的长发。
两边的卫士见他回来,刚要行礼,就被他一个眼神噤了声,悄无声息地退到两侧。又有几人想要上前帮他抱下少女,也被他一个狠厉的眼神止住了脚步。
门内早就候着的下人挑着风灯,在前方引路,一行人穿过重重院落,走了一小会,便来到了这间宅子主人的住所。
卧房内早就备好了一切,见到主人归来,所有下人都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端醒酒汤的、准备沐浴东西的、点香的一如过去每个端王晚归的夜晚。司舟锦每次从沉香阁归来,都喜欢在书房坐上一会,他多半时间会有些醉,这时需要醒酒汤;之后他会需要有人研磨铺纸,而这个人需要精通诗词歌赋与经史子集,以便在端王询问时能对答如流;绘完画写完字后,他会用上点点心,随即去浴室泡澡,这时需要四个貌美的侍女伺候按摩,期间浴池的水需要一直保持在一个稍热但绝不能有一点点烫的温度。做完这一切,司舟锦才会回到卧房就寝。之间出了一点差错,后果都不堪设想。
今日司舟锦却一反常态,他将抱回的少女安置到了自己的床上,派人从书房取了最近在看的书册,然后就安静地坐在床边,映着烛火读书,只是要不了多久,他的视线就会转移到少女身上,直至最后,他完全合上手中书册,半坐上床铺,低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沉睡的少女。
这是如此的安谧与寂静,脑中的噪音终于停下了无休止的叫嚣,他待在这里,待在这仿佛人间仙境一般美好温暖的地方,他能触摸到她柔软光滑的脸颊,能嗅闻到她身上的清香与温热,能如此近距离地把她安然沉睡的面容映在眼里,实在是太满足太快乐了
司舟锦不由从喉间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他弯下身体,循着热度,凑到少女的唇前,轻轻覆盖上自己的,然后开始汲取那里的热度。
哐啷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炸响,这宁静深夜中他感受到的一切温暖与安定就像被骤然而起的狂风吹散的西沙一样从指缝间溜走了,他徒劳地想去抓,然而不管他心中多么不愿多么恳求,什么都消失了。
司舟锦转过身体,愤恨而冷酷地盯着那个摔倒在门边的貌美女子,短短时间内,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不断地磕头、哀求,嘴里重复着王爷饶命的话语,然而那简单的四个字并不能带给她任何的抚慰,她依然惊恐至极,连从地上爬起来都做不到。
“来人。”司舟锦平静地说道,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一堆亟待处理的垃圾与渣滓,“拖下去。”
门外魁梧的护卫闪进房里,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出了房屋。
一出房门,女子原本微小低弱的哭声陡然转为刺破深夜的尖利嘶喊。司舟锦眉头一蹙,脸上显出几分不悦。
“王爷”床上的少女睁开双眼,迷茫地看着他。
“别担心,没事,霜儿。”他温柔地低语,握着她的手。
门外凄厉的喊叫突然停了下来,有人进到院子。他低声说了什么,然后在死亡面前已濒临疯狂的女子便因失去意识重新恢复了安静,他又对护卫们命令了几句,那时刻站在司舟锦房外,能够高效而毫无疑问执行他任何命令的凶器们便退出了院落。
“王爷,将一个青楼女子带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