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金鳞已开,一眼望去,层层叠叠,闪出熠熠生辉的夺目的闪亮——那是战甲。
&&&&旌旗招招,风烈烈,天开眼,万里无云,澄净如洗——那是映在苍穹之下的战旗。
&&&&没有柔软丝乐,却有军鼓隆隆。
&&&&“咚咚!咚咚!咚咚!”轰隆之声,一阵一阵,震撼着皇城,那正是荡平天下的铁军,进军的号角。
&&&&古骜登基的同时,也在城楼上阅兵。
&&&&城下的铁马雄兵叱咤如风,古骜明黄色的战袍上九龙绕日,在登上城楼的顶端时,众汉军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呼喝:
&&&&“万岁!万岁!万岁!”
&&&&声音中包含着即将奔赴战场的壮怀激烈,这场登基大典已经埋葬了一个王朝作为祭奠,接下来,它还要再荡平另一个王。
&&&&检阅毕后,这些参加了登基大典,被新皇第一个检阅的军人们,便将启程前往江衢,等待他们的,是最终一统天下之战。
&&&&平江衢之军,以太尉王虞君樊为主帅,以廖清辉为副帅,即日启程。
&&&&大军过汝Yin,汝Yin王降;
&&&&大军过广平,广平王降;以三千石粮草劳军,封广平侯。
&&&&汉军行军月余,至于江衢。
&&&&江衢王廖去疾新戴孝,披甲上阵。他站在关隘上,迎风而望,望着阵前远道而来的汉军。如今,廖去疾下巴上已经覆满了薄须,相比于古骜年少便称王,他如今已经不算年轻。少年时的朝气蓬勃,早已消散殆尽,现在的他,有一种无力感,灌满了全身。
&&&&还记得父王故去时,叫他至于床前。廖勇自从败于雍驰后,就日渐一日地老了下去,苍老之态,迅速地侵蚀了他的身体,廖去疾已不忍卒看,只能低着头。
&&&&廖勇却拍了拍儿子的手背,道:“去疾啊……去疾,父王终究是错了。唉,是父王耽误了你,二十年风云激变,父王所思所虑……却总还停在当年成王与秦王大战之时。今四海湍流之中,变幻甚剧,早已面目全非,雍家小子弄chao称帝,为父还恍然无觉……嘿嘿……直到古骜这个出身微末的小子,居然也要称帝了,为父才大梦初醒……大梦初醒……”廖勇满头白发萎靡颓顿,面上皱纹如刀刻,眼中沧桑之态尽显。
&&&&“父王……”廖去疾流泪道。
&&&&廖勇苦笑摇头:“这天下……早不是那个成王与秦王夺鼎时的天下了……也不是从前两百年间的天下了……这不是诸侯的天下,是庶民的天下了。否则,虞君樊那小子,杀了他叔父,天下人怎么就不一齐唾弃他,还有人欣赏他呢?因为天下庶民心中的怨压抑的太久了……为父也是近日才想通……廖家有山云书院又如何,就算廖家在四海有声誉又如何……那个古骜……”
&&&&廖勇咳嗽了起来,廖去疾忙为廖勇顺着呼吸,他焦急地看着父亲,廖勇却摆了摆手,接着说道:
&&&&“……那个古骜……高举平世庶大旗,平了戎,得了北地马场,又提出开科举、分田地,高屋建瓴——天下都心向往之!山云书院中的学子,有多少去了北地抗戎?有多少投了古骜?唉!这么看,我留着你在江衢,不让你去北地,也不令你去京城,终究是大谬不然。大浪来时,弄chao儿可能被大浪吞没,可也只有弄chao儿才能站在浪尖。为父愚陋,还想着当年诸侯之间争霸的那一套。为父本考虑,江衢富饶,又有山云书院,文人雅士,我也知人善任,江衢也欣欣向荣,比起雍驰那个勾结戎人的,廖家还有大义傍身,雍驰残暴,与汉王尚有杀父之仇,最后怎么都是我廖勇坐收渔翁之利。可是我忘了,若是一只鹬,和一只蚌相争,我自然可以得利,可是,若是一头猛虎,和一头雄狮相争,人若站在一边,还想得利?不被虎噬狮咬就不错了!可那个站在一边看着狮虎相争的人,就是我啊!”
&&&&廖勇摇着头,嘴角皱纹密布,浮现一丝自嘲的笑:“古人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今日说的,都是真心之言。我算是明白了,雍驰那小子的眼光都比我好,他看出寒门不日将会成势,因此在颍川时,他与我讲和,却杀了吕谋忠,后围剿古骜不得,又率兵征汉中,一心要杀了寒门首领;嘿嘿,我连这小子的眼光都不如啊……还有那个吕老儿……吕老儿!嘿,那老匹夫,我过去常笑话他,佞臣娈宠!可就是这么一个佞臣娈宠,在汉中开科举……也比我看得远。”
&&&&廖勇抬起手,摸着廖去疾的头:“为父走后,江衢就交给你了。”
&&&&廖去疾眼中有泪,不甘地问:“父王的意思,是让我降?”
&&&&廖勇叹道:“我管不了了,你们小子之间的事,你自己做主。我头昏,眼也花了,让我休息一下。”
&&&&廖去疾道:“是。”
&&&&廖去疾没有料到,父亲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来。然后,他成了江衢王。
&&&&丧事办妥,父王下了葬,汉军已经虎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