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溪连转头就发起了高烧。
他的意识一直很模糊,整个人烧得昏昏沉沉的,睡不沉,却也没办法完全清醒。
舌上的疼痛像一根细绳,吊着他。还有喉咙深处,下身,身体内部。疼痛席卷而来,密密麻麻,如同线绳拉扯傀儡。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半梦半醒之间,只隐隐约约记住了几个片段。
有人帮温溪连上了药,手法很熟练,也很轻缓。疼痛已经麻木了,只有唇舌上药时泛了微涩苦味。他不喜欢,本能地抗拒,把药粉吐出去。那人也耐心,擦净嘴角重新帮他抹。
反复两次,昏昏沉沉的温溪连莫名生出一股烦郁,泄愤般咬住伸进来的手指,泄愤一样,许久没有松口。
可能是被他咬老实了,那手指终于不再乱动。舌面裹着指腹,上颚抵着指尖。没了外力的sao扰,温溪连才重新睡了过去。
有时候他醒得更彻底一点,还能听见身旁的声音。温溪连的烧一直没退,嘴里总泛苦味,干裂唇瓣间有温水渗入,还有模模糊糊的抱怨。
“他怎么还在烧,不是说今天能退吗?”
回答的声音离得有些远,温溪连听不见,只能感觉到甘甜的温水一点点润泽喉咙,唇瓣也被按压着摩挲了几下。
“温老师。”
那声音猛然贴近了。仿佛近在耳边。
“你身上好热。嘴里也是cao起来肯定很爽。”
“要是烧再不退,我就这么cao你好不好?你身体里面肯定更热,还有子宫,每次把Jingye吐出来都还是热的”
话没说完,声音突然远了,随即响起的是低咒,碰撞,闷响,那些动静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半晌都没平复下来。
好吵。
温溪连想。
还有水没喝完就拿走了。
嗓子是干的,想喝水的念头缠绕着温溪连,让他喉咙涩得发疼。但还有另一种更深层的渴,在身体深处横冲直撞,不肯放过已经被折磨到如此凄惨的他。
即使在昏睡时,那种渴也未曾遁形,像清晨闹钟在耳边炸响,却无论如何都摸索不到开关按钮。
温溪连烦不胜烦。
异样逐渐在身体内汇聚,闹钟最终唤醒了他,温溪连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只手。
指节修长,腕骨分明,那是一只温溪连格外熟悉的手,握着一条被shi润的柔软毛巾,靠得近了,还能感觉到毛巾传来的阵阵暖意。
“溪连?”
手腕抬起,低磁声音落在耳边。
“你醒了?”
温溪连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视线定在米白色的天花板。
察觉对方不想看见自己,柏潭也没有强迫他回应,只继续问:“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温溪连皱眉,对这种伪装被拆穿后的虚伪关怀难以理解。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力气大抵是恢复了,不想和柏潭继续纠缠,温溪连撑起手臂,想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他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坐起来的动作还算顺畅,只是一旁的人似乎不太放心,见他要起身,就把手伸了过来。
“嘶”
温溪连倒吸一口凉气,被柏潭无意碰到的前胸传来一阵电击般的酸麻,差点让他以为霍西之在他身上置入了其它电击芯片。
那种有意无意被忽视的痒渴被瞬间点燃,像巨响炸裂,震耳欲聋。
温溪连手臂一软,若不是身后及时垫了软枕,他差点就直接摔回床铺里。
似乎没有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柏潭扶他的动作也明显顿了一下。
温溪连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他几乎是恼羞成怒:“你给我下了药?”
他气势汹汹,却因为之前被咬破的唇舌,和长时间的昏睡,把一句话说得沙哑又含糊。
柏潭没太听清楚,只模糊捕捉到了一个“药”字:“嗯?我刚给你上了药。”
说完这句,再看温溪连的表情,他才察觉了什么,视线下意识落在温溪连身上:“溪连?”
温溪连脑子嗡的一声,感觉自己又一次回到了几天前赤身裸体满身狼藉被柏潭看见的场景。
胸口一口气闷得提不上来,温溪连索性不去看他,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我要回去。”
一只手臂拦住了他,柏潭声音很低:“溪连,你身体受不了”
“谁害得!”温溪连气急。
柏潭却不开口了,只那手臂还牢牢圈着他。
温溪连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柏潭,我说真的。”
他声音逐渐冷淡到了极点:“放我走,不然我们的朋友也不用做唔!”
这句一刀两断的话还没说完,温溪连的唇就被柏潭堵住了。
柏潭俯身过来,周身还带着那种熟悉入骨的冷冽香气,温溪连想把人推开,手上却没了力气。极近的距离里,他终于清楚看到了柏潭的神色,对方依旧寡言少语,眉眼间的憔悴却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