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弘你干嘛呢,出来吧。”
章弘立刻将那杂志放回原处,僵硬地走出房间。
只见张天淞把一盘光碟放进了影碟机,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这是什么?”章弘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老蛇手下拍的视频,算是向咱们示威吧,”张天淞道:“反正我只看了一遍,就没再想看第二遍。”
过了一会儿屏幕开始出现模糊晃动的画面,还有嘈杂的人声。章弘屏住呼吸,觉得眼睛似乎凝固住了,眨也眨不了。
镜头摇得厉害,最终终于稳下来,穿过人影的缝隙,对准地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人。
张天淞指了指:“周睿宁。”
光线很暗,以至于章弘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地上、人身上那些黑色的都是血。而地上的人被翻过身来,身体被打得血rou模糊,只有那张脸是看得清的,还有那双亮晶晶的、和他对视过无数次的眼睛。
棍棒齐下,砸在rou体上的声音沉闷得可怕,似乎连骨头的断裂声都能听见。只见那些人打够了,就把周睿宁又翻过身,不清不楚地说了几句后,便开始去扒他的裤子。随后一个人拿着钢棍走近,上面反射的银光让章弘从未有过的心底生寒。
他闭上眼,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他听见了周睿宁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那些戏谑的笑声和起哄。他感觉这些声音就像四面八方的芒刺,自己被扎得冷汗涔涔,意识都模糊缥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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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很想知道怎么回事吗,怎么还不敢看了。”张天淞道。
章弘艰难地睁开眼,一下便看见了那钢棍插进rouxue的画面,鲜血淋漓,触目惊心,周睿宁还在不停地挣扎和惨叫,导致那坚硬的凶器把皮rou都刺破了,血顺着大腿流下来,shi了一大片。周睿宁还没挣扎几下,又被狠狠一脚踹在肚子上,整个人顿时安静下来,自暴自弃地伏在地面,像死了一样。
那根钢棍在周睿宁身体里进进出出,皮rou撕裂的声音夹杂着侮辱性的笑声,透过屏幕传来,清清楚楚。
“关了,把它关了。”
“你不看了?”张天淞问:“后面还有呢。”
章弘冲上去一把夺过遥控器关了,然后用力地甩在地板上。尖锐的一声响,外壳立刻裂开了一条长缝,电池摔了出来弹得老高。
张天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干什么呢,你。”
章弘看着对方那张疑惑不解的脸,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知道情绪似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下一刻就会爆炸得四分五裂。
他深吸着气,发现呼吸已经紊乱成一片,声音似乎被压抑住了,好半天才说出来话:
“带我去见他。”
张天淞开车带着他到了市区。这座城市本来就不算发达,郊区更是一片荒芜。章弘远远地看见Yin沉的苍穹下有一排灰色的建筑,上面写着疗养院的字样。
“我对他是仁尽义尽,”张天淞道:“疗养院的钱是用他的存款付的,如果还不够,就把房子抵押出去,也能在住一年了。”
章弘没说话,但张天淞说的没有错,以后者这种性格,没有把周睿宁抛尸荒野已经是奇迹。
虽然名字是叫疗养院,但这里的条件实在拮据得令人发指。章弘跟着对方走进去,只见院子里有几个老人在打乒乓球,大树下还坐着几个年轻的,都穿着这里特供的衣服,神色一看上去便知Jing神有些不正常。
“我们找周睿宁。”张天淞径直走进办公室,把负责人叫了出来。
对方一见张天淞便恭恭敬敬,也朝章弘笑着打了声招呼。
“淞哥啊,周睿宁他最近挺好的,很听话,比刚开始进来好多了。”
“这次要见他的是这位,”张天淞指了指章弘。
章弘看了那谄笑的负责人一眼,道:“比刚开始进来好多了是什么意思。”
“刚开始进来还不适应,很多人都是这样的,这也很正常,习惯就好。”负责人笑道:“想必您也看出来了,这地方不是医院,有些设施比不了,但对那些难照顾的、又花不起钱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这种地方,说到底就是个廉价的收容所,怎么会看不出来。
章弘用冷笑掩饰表情,心里却好像被什么捅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止也止不住。他越往前走,越知道要看见周睿宁,腿就越像被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倍加煎熬,害怕地要倒退。
“这里。”
门打开,章弘呼吸屏住了,推开时下意识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才睁开。
房内的墙纸是淡黄色的,本来应该是温馨的颜色,在章弘看来却有种哀伤的冰冷。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旁的周睿宁,正拿着勺子呆呆地盯着电视,碗里的粥一点没动。听到声响周睿宁反射性地转过头,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然后立即埋头吃饭,似乎是怕别人把他碗里的东西抢走一样。
一年多不见,他瘦得下巴都尖了,皮肤也是不正常地苍白,胳膊上还能看见一些伤疤,只有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