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天气就是这麽变幻莫测,只有常驻在此的人能够凭着对大自然的直觉分辨出些什麽,但是就连租借处的老板夫妇都没有料到那一场暴风雨竟会来的如此突然而磅礡。
一般来说如果一样东西长时间放在同一个地方,那会有很大机率留下一些痕迹,但是那里却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若不是这幅画刚挂上去没多久,那就是画的主人常常将它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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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离那漩涡中心最近的码头旁,老板终於注意到了黑发男人的伫足。
下了飞机後,他悄悄脱离了队伍,同行的人打电话过来,他只潦草回了封讯息便将手机关机。
休奥拿起手帕,擦拭着那由他亲自雕刻的鸟站台。
记忆里,少年也总是这样,站在窗边,一边和那两只小东西说话,一边细心的替牠们打理起居环境。
画展场地明亮无b,那时候看都已经不免觉得有些诡异,眼下在这幽黑的衣柜深处,没有面容的画中人更显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遥远的另一座城市里,机场的显示萤幕是一片红,英国男人和同行者看着那纷纷闪现的停飞公告,前者冷不防想起了那与他选择了不同目的地的黑发研究员。
「取消原先的行程吧,等暴风雨停,我们就当是来玩的,偶尔走走观光客的景点也不赖。」男人又悠扬的英国口音说着,一时之间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不知道他们的领头为什麽突然之间就判断出了这次他的选择有误。
他再次拨开了衣服,把画挂回原处,而这时他的眼角突然瞥见一块菱形的反光,就照s在衣柜旁的那面墙上。
特兰提亚把画纸从框里取了出来,但是不论是两者中的哪一个都没有在看见其他标记,哪怕是创作者的属名。
有些游客起初看着还明媚的蓝天根本不相信老板的话,是直到一阵从远方乍然响起的鸣雷带动了一道将天际分割成两半的闪烁後,他们才如梦初醒的赶紧提起行囊远离海边。
休奥租了一辆小船,他正在看着仪表板上静止不动的指针和数字。
他不养宠物,当然也没有任何的鸟禽会伫足在这林立大楼的其中一层,可是那鸟站台却是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麽。
「亚特……」他轻轻唤着,一如他们初识那般。
而特兰提亚更倾向於後者,因为他把画框翻到背面之後发现有一些褐se斑点,那是长时间的环境cha0sh所留下的,不过都只有浅浅的印子,可见几乎每天都会被拿下来仔细擦拭。
shang前他把床面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他便整个身子放心的压了上去。
「天气要变差了,不能出航。」
「嘿!
是那幅一小时前特兰提亚才在画展上看到的画……或着说,是和那幅一模一样的另一幅画。
片刻後,他似是放弃的笑了笑。
眼看面前的年轻男人似乎只是对那些机械很有兴趣,而没有要出航的意思,粗旷的老板又看了他几眼之後便离开,前去提醒其他的租客。
他抬眸,只见租借行的老板就站在船头,而他的妻子则是在和另一组的游客说明。
每当他做着亚特曾经做过的事,就好像那人不曾离去过。
衣柜和床靠得很近,特兰提亚本来是站在右侧的,眼下如果要靠近那面墙,他必须要把自己塞进柜子和床缘之间的缝隙里,最後他索x整个人跪坐到了床上。
接下来,是属於休奥.迈瓦l的旅行。
卷曲的头发松散的搭在肩上,轮廓柔和的几乎要和背景融为一t,但那张脸却是一片平坦,没有五官……
休奥曾经惊奇过人类的发明,譬如他现在乘坐的飞机,然而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也是那享受繁荣盛世的其中一员了。
他看着各大新闻的即时转播,里头无一不是那藉由高端设备拍摄的,处於风暴中心的巨大海啸。
画作的颜料看上去有些斑驳,但这幅画的保存不如展场那幅,现下手里的并没有在表面加上一层透明罩子做保护,因此只有这样很难判断出究竟是哪一幅画先诞生的。
在衣柜和墙面之间那大约只有十公分的空隙里,一面全身镜被钉在了衣柜上,而那个菱形的反s就是由西下的太yan照s到镜子後形成的,特兰提亚试了好一会儿才把镜子取下,而这时他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回头望向了那与当年几乎无异的房内摆饰,似乎只要他一抬眸,就能望见趴在桌边与自己对弈的少年。
特兰提亚把画放到了一旁的墙边靠着,手指在原先挂画的位置上摩娑。
旅行目的是,寻找他一生的挚ai,而在这段旅途里,他并不想被打扰。
特兰提亚提防着,然後伸手碰了画一下,几秒後还是没有任何异变,他这才松了口气,他稍微施了点力想把画弄下来,没想到却差点给摔了,那画只是轻轻挂在上头,没有多余的固定。
「是吗?」休奥微笑,轻轻点了一下头。